醉心道:“你不是想放河燈嗎?怎麼站著,過來看看喜歡哪一盞。”
醉心輕輕走過來,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站在易曲身邊,看著那一盞許願的河燈,眼眶漸漸有些溼潤。
爹……
小時候,每年這天晚爹總是帶著自己來這裡。偷偷地翻出院門,偷偷地沿著黢黑的河邊來到這裡,偷偷地買一盞最簡陋的河燈,爹每次都是那樣寵溺的看著自己,看自己把一盞帶著自己心願的河燈放入河裡。
他不會寫字,所以只能任那盞空白的燈帶走自己乞求的心意。那時候自己許的願是什麼呢?爹又曾經對著它許下了怎樣的心願?
醉心哽了一下,輕輕眨去眼眶的溼意,側著臉看著正低著頭專心致志為自己挑著河燈的妻主,暈黃的燈火打在她的臉上,溫暖的一如記憶裡的家,爹爹不停親吻著自己的臉頰,輕聲在自己耳邊描述的家。
爹……我有家了。家,真的很幸福,比你說的還要幸福。
那時候許的願到底是什麼呢?便是與爹爹一起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吧。爹,你看見了嗎?原來,真的可以實現。
醉心拿起一盞河燈,捧在手心裡。
“要這個?”
嗯。醉心點頭。
“這位君人,這可是最簡陋的,你看這盞多……”看他們也不像買不起的樣子。
易曲打斷她的話,已經摸出銀錢來:“就拿這個,兩盞。”
醉心擋住易曲的手,搖搖頭,只要一盞。
易曲雖然差異,倒也沒異議,就付了一盞燈的錢。小販推了推燈鋪旁的筆墨,這次是易曲搖了搖頭,醉心還不能適應用毛筆寫字,他隨身應該帶了鉛筆。
易曲隨著醉心來到一處河段,見他就要把河燈往河裡放去,攔住他:“不要寫點什麼?”
醉心笑了笑,拉著易曲一起蹲下來,將河燈放到水中去,閉起眼睛,神色肅穆而莊嚴。易曲慢了一拍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許願。
正要笑他恐怕這整條河上就他一人的河燈最為獨特,卻覺視線一黑,醉心遮住了她的眼睛。易曲正要問他做什麼,卻覺他掰開自己的手,在自己的手上輕輕劃寫了四個字,你也許願。
“好。”易曲嘴角含笑,想著那一盞河燈,同時承載著兩個人的心,一時也覺得心裡柔軟。
“許了什麼願?”易曲睜開眼時發現醉心已經在專注的盯著她了。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醉心緊閉著唇,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說就不說吧。”易曲彈了一下他的額間,站起身來,觸著醉心的手皺了下眉,已經有些涼了。
“怎麼這麼容易冷?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易曲捧著他的手,呵了一口氣,想要傳遞些溫度給他。
沒關係,我不覺得冷。我還想再看一會兒。
被逼說話
易曲明白的他的心思,難得出來一回,與人交流漸漸融於人群、能如旁人一樣立於群人之中不再擔心害怕別人的指點,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新生般的解脫,想多呆一會兒是自然的。只是確實有點冷了。
“我去買個手爐。”易曲記起來沿順著河過來的時候,不遠處有賣暖爐的。
好。
醉心眉眼間具是笑意,一雙眼睛緊緊盯住慢慢飄遠的河燈。
“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易曲見他神情專注,表情有片刻的放空嘴角卻是勾起,似乎在回想著什麼,也就不願再擾他。
“你一個人待著行嗎?”
點頭。
“不要亂走。”
點頭。
“我一會兒就回來。”
點頭。
“一定要好好呆……”
點……怒目。
易曲摸摸鼻子,她自己也發現最近有變成老夫男的傾向。最讓她想抹一把辛酸淚的是醉心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大了,可憐她這個妻主早沒了一點地位,最可悲的是自己不招他一個白眼或者一陣捶踢還心裡空的慌,她終於明白什麼叫賤了……
多自賤啊自賤。
一旁賣燈的小販嘿嘿的笑:“這位官人,你就安心去吧,你若不放心我幫你盯著。”
“多謝。”
易曲終於可以安心的去買暖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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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揀了一會兒,終於選定一隻精巧的小爐,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