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在一旁嫌棄的看著他的娘。
一把鋒利的匕首。
幾個獰著面目的女人。
被揪住的痛的發麻的頭髮,但這一切都抵不上那冰涼的匕首抵在臉龐的痛,抵不上娘在一旁面目表情的臉給他的絕望。
小雜種,你爹那個賤人就仗著我與他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竟瞞著我懷上了你,還敢死皮賴臉的賴進我林宅。你一出生你姐姐就生了場大病。沒幾年你爹也死了。這前些日子,我們一家遭強盜土匪。你的命還真是硬。我找人算了,這淚痣本就不詳,它剋死了你爹,說不定還會克我們全家。我今天也算做了件好事。如今那易小霸王救了我性命,我答應以一個兒子做交換,也只能委屈你了。這淚痣留著也是個礙事的。
他不能明白,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麼。只知道一種無邊的恐懼攫住了他,一種寒透脊樑的冰冷從臉頰旁傳過來。
唔唔唔……不要。爹,救我……
口中被賭上了布,那時……那時他會說話的。只隨著一陣尖銳的疼痛,一股血腥從臉頰處蔓延開來,暈滿了他的眼,湧入鼻尖,另他作嘔。
好痛……好冷……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叫想喊,所有的氣息卻都隨著一陣陣尖銳的疼刺骨的冷,壓在喉嚨裡,如果沒有那塊布,他定會聲嘶力竭的哭。只覺得隨著鼻腔裡的血腥,喉嚨裡也滲出一股股腥甜。
爹……
他暈黑過去之前,眼前浮現的只是爹爹一直隱忍的美麗的笑容,只是目光裡有著歉疚有著悲憫,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他。
醉心再醒過來時仍舊在柴房裡。黢黑的夜,讓痛顯得更清晰。
娘?哈……
醉心半撐著身子,臉上帶著悽迷的神色,指尖顫顫的撫上右頰側,茫然的看著手上沾染著的暗紅的血。
或許……就像娘說的,若這顆淚痣早沒了……爹也就不會死了。
爹。
醉心張張唇,喚了一聲,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愕然的再喚了一聲,仍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爹。爹。爹。爹……
醉心不住的喊著念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音節,只有一聲聲沙啞的破碎的無意義的音氣充蕩著整個柴房。
他卡住自己用盡胸腔力氣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喉嚨,呆呆的在柴房裡就這麼坐了一天。
整個林宅的人對醉心的再不說話也沒有感到多少差異,畢竟他本來就寡言,也足不出戶。只等過些日子把他許給那個在這清渠鎮也沒來多久的易曲。不管她滿不滿意,到時生米熟飯也由不得其他,甩掉這個麻煩他們一家也能安心點。
◆◆◆◆◆
天空灑下一片薄薄的暖陽,照進這條短巷裡,照在醉心單薄的身體上。
醉心沉在一片痛而冷的回憶裡。視線仍茫然停在那個身影上。
妻……主。
他的視線裡只剩下最後一片翻飛的衣袂時,立刻渾身顫起來。
沒……沒有人了。
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一個人冷一個人痛。
如果沒有這一個多月的溫暖,或許他不會更痛,他可以封閉一切活在麻木的世界裡。
不……
妻主要走了。
再也……不會回頭。可是……你說過,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不要我,你說要我相信你的。
“妻……主……”
易曲走了一段路,也聽不見身後的人有何反應,暗歎一聲,難道是她要求太高,或是她做得不夠嗎?相信……這兩個字做起來太難。
易曲剛剛轉過牆角的身影突然一僵,她從來沒發現自己的聽覺那麼敏銳過,也從來沒發現自己竟然會僵硬到不敢回頭去確定。
她分明聽見一聲細弱的叫聲,雖然模糊不清,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在喊什麼。然而她偏偏就知道醉心在喊她,他……會說話?!雖然不是清晰地表達,喉嚨裡發出的卻不是那種無意的單音節的聲音,而是有聲調的,甚至易曲知道他如果會說話,聲音會是動聽的。
易曲轉過牆角的身影怔愣在原地,閉了閉眼睛,終於拿出勇氣要回頭確定。剛轉過頭來,卻覺一個人影大力的衝過來,易曲兩隻手條件反射的伸開,摟住那人,使了十二分定力才勉強站穩原地。
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肩頭一陣溼熱。腰間被那個那人纖瘦的手臂纏了個死緊。幾乎勒的易曲發痛。
看著在她肩上淚水越浸越多、手臂越攬越緊的人,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