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動。
關山月道:“坐著不要動。”
高垣竟聽了關山月的,沒動。
差不多了,不能再走了,船家把船停住。
另兩條雙桅大船也停住了,把開山月跟高垣坐的這條船圍住了。
船家臉都嚇白了,驚慌失措,想埋怨關山月,不敢說,也說不出話來了。
關山月坐著沒動。
那條不大不小的船上,直挺挺站在船頭那人揚聲說了話:“這是‘漕幫’辦事,船家兄弟,跟你不相干。”
船家忙答應,話聲都發了抖:“是,是……”
跟他不相干,話還是由“漕幫”人嘴裡說的,船家已經放了一大半心了,而且還感到榮寵。
“漕幫”辦事,明說跟船家不相干,那就當然跟乘船的客人相干了。
船家轉望關山月,吃他這碗飯,見過的人多,看得出關山月是個江湖人。也不好惹,嘴上不敢得罪;心裡埋怨:你怎麼惹了“漕幫”了!還說沒有,在這條水路上,“漕幫”是能惹的麼?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掙你這份錢,擔這個驚,受這個怕,萬一再受點牽扯,那不是更倒黴?
船家這兒心裡正埋怨,恨不得能把關山月趕下船去,那邊不大不小的那條船上,站在船頭那人又揚聲說了話:“船家兄弟,把你的船搖近你前頭本幫的大船,讓你船上的那個人帶著那個孩子,上本幫的大船來。”
船家嘴裡忙答應,卻先臉向關山月:“客宮……”
高垣說了話:“不許搖過去,我二人不上他‘漕幫’的船。”
船家臉更苦了:“這……”
關山月說了話:“垣兄弟,不要讓人家船家為難,在這條水路上謀生,得罪不起‘漕幫’。”
船家連說:“是呀!是呀!”
高垣可不管那麼多,看也不看船家:“你不知道,‘漕幫’的船不能上。”
關山月道:“還不知道是為什麼,是不?”
還真是。
高垣道:“絕不會是什麼好事,你沒聽那人說麼?辦事,辦事會是什麼好事?是好事,就不會說辦事了。”
年歲不大,倒是多知多懂,挺有見解的。
關山月道:“我知道,不要緊。”
高垣道:“你不知道,‘江南’、‘江北’這一帶,這條水路你不熟,你不知道‘漕幫’不能招惹,連官都不敢惹。”
關山月道:“可是咱們碰上了,既然碰上了事,就不能怕事。”
高垣胸脯一挺,頭一揚:“怕事?誰說我怕事?我才不怕事呢!我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事!”
這不假!
關山月道:“真不怕事?”
高垣道:“當然真不伯事,不信等回去你問我爹我姐,高垣會怕事?那是笑話,誰怕事誰是烏龜王八!”
急了!這詞兒都出來了。
關山月的激將有了效,道:“既然不怕事,咱們就上他船上瞧瞧,究竟是為什麼,能把咱們怎麼樣!”
就在這時候,那不大不小船上船頭那人又發話了:“船家兄弟,你聽見了沒有?”
關山月道:“聽他的,把船搖過去。”
船家如釋重負,如遇大赦,也像奉了聖旨,忙應一聲,忙搖船。
兩下里的距離本就不遠了,加上船家搖船搖得急,船快,所以船很快就到了一條雙桅大船旁。
那條雙桅大船上垂下了繩梯。
關山月道:“咱們不用他的繩梯。”
話落,伸手抓住高垣一隻胳膊,飛身騰起,直上大船。
關山月此舉本就有顯給“漕幫”看看的用意。
關山月不是個喜歡顯露炫耀所學的人,他此舉的用意只是讓“漕幫”知道,他不好欺負不好惹,儘快了事,不耽誤他的行程,免得高通海、高梅父女在家久等心焦。
此舉還真收了效,不但大小几條船上“漕幫”的人都看直了眼;小高垣,僱的船的船家,還有來往船隻上的人都看見了,高垣,僱的船的船家瞪圓了眼,看傻了,來往船隻上的人則是想停船看究竟,可又不敢。
關山月拉著高垣落在了這個大船船艙前的船板上,船艙前船板上站著的幾個“漕幫”的人還怔在那兒,沒定過神。
還是關山月先說了話:“諸位,我二人遵貴幫囑上船來了,諸位有什麼指教?”
“漕幫”那幾個人這才定過了神,站在關山月對面的是個穿長袍的魁偉中年漢子,兩隻袖子卷著,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