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焰疑惑地反問,他們修為比他低這麼多都不尷尬,他為何要尷尬?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想,那時候的靳重焰已經發憤圖“強”,只他還在那裡斤斤計較著怎麼樣才能做出一件靳重焰用得上的法器。
既然到了天梯山附近,劉念也不急了,準備先上碧霄山看看自己舊日的洞府。
原以為自己自爆金丹,一定會將洞府炸得面目全非,誰知到了地頭,發現洞府大門好好的,門前被拾掇得很乾淨,還種了不少奇花異草。大門上方掛著一塊匾額,卻是當年被靳重焰嫌棄的那個府名。
極焰府。
他至今都不知道為何靳重焰會劈掉那塊匾額,就像他更不知道為何現在又會被掛上。
毫無疑問,會掛這三個字的也只有靳重焰了。
門口下了禁制,劉念只能在外面轉轉。他看了會兒,正要走,就聽到身後傳來困惑又激動的聲音。
“阿……念?”
劉念回頭。
靳重焰提著剛曬好的被褥,一臉無措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似是想到了什麼,眉毛一豎,“襲明對你不好?不棄谷出事了?”
劉念道:“我想回來看看。”頓了頓,輕聲道,“想你了。”
被褥從懷裡跌落,靳重焰大步上前,抱住劉念,貪婪地呼吸著他的氣息。
劉念尷尬地拍拍他。一路風塵僕僕,他還沒有洗漱。
靳重焰說:“我帶你進去坐坐。啊,不是,是你請我進去坐坐吧。”他推開門。洞府被拾掇得很齊整,茶几、花幾、桌椅、軟榻、字畫……一應俱全,看著不像修士的洞府,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宅院。
靳重焰撿起地上的被褥,用手拍了拍,抱在懷裡,一手拉著劉念入內:“你瞧瞧,哪裡不好的,我再置辦。”
劉念道:“都好。”
靳重焰將被褥往軟榻上一放,熟練地疊好,放進櫃子裡:“山裡頭潮,要經常拿出去曬曬。”頓了頓,對他笑道,“差點忘了,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劉念道:“你回通天宮了嗎?”
靳重焰道:“還沒。我想先把這裡收拾好,下次回來,又不知道是何時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劉念,等劉念看過來,目光又避開了。離開劉念,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可是一回碧霄山就後悔了。那個人曾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逼自爆金丹,這個噩夢如影隨形,劉念在跟前的時候還好,人一不見,恐懼的像烏雲一樣罩著他,讓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可是他不得不強忍著將人找回來的衝動。
一是怕自己的心魔控制不住,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一是不想讓已經將自己視如毒蛇猛獸的劉念更加害怕自己。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劉念竟然回來碧霄山,還說想他。
這恐怕是他重遇劉念以來,做過的最好的夢。
劉念思索說:“你打算什麼時候上通天宮。”
靳重焰緊張地看著他:“你要我留下我就留下。”
這句話是他第二次說,包含的真心無須懷疑。劉念微笑道:“我希望你能早日回通天宮。”
靳重焰臉色白一下,強笑道:“我本來就打算要回去的,就是放心不下這裡,所以回來曬曬被子,怕潮了。”
一床被子而已,潮了就買新的,何至於讓堂堂通天宮少宮主花時間來曬。
劉念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開口:“我看到門口的牌匾了。”
靳重焰臉色一變,訥訥道:“你洞府原先的牌匾看不出字跡,我想起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另外做了一個。”
劉念道:“你做的?”
靳重焰有點緊張:“你不喜歡?”
劉念愣了愣,本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預設了,回想之前被他一劍劈成兩半的牌匾,心裡突地來了一小股怨氣,道:“我以為你不喜歡。”
靳重焰回想起當日的情景,又想到那雙丟掉的鞋子,悔得腸都青了:“我那時候心情不好,我……我以後不會了。”那時他再三向師祖懇求,將劉念收入通天宮內門,師祖那裡口氣才有點鬆動,回頭就看到劉念把自己的洞府都安排好了,自己的滿腔付出頓時成了笑話,再加上那時候他已經懷疑劉念要拋棄自己,心中既憤怒又難過,貿然出了手。
劉念猶豫了下道:“我洞府的名字叫‘玲瓏洞府’。”
靳重焰臉色一黯道:“好。”
劉念解釋道:“‘極焰’二字,好像是你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