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擒王,出其不意制住了主腦人物。
“杜前輩,能聽在下幾句忠言嗎?”林彥笑問。
“你……”西嶽狂客語不成聲,僵住了。
“杜前輩,你不知道毒龍要利用架剝皮,逼反陝西的百姓吧?”林彥收劍大聲問,他的話是說給眾人聽的。
姑娘火速走近,在一旁戒備。
“他……他是奉命行事……”
“你不知道他在山西河南與秦蜀邊境,養了十二衛兵馬?每一衛是五千六百名精兵。”
“這……這是謠言。”
“你不知道附近五山十四寨,伏有他六萬兵馬?”
“那怎麼可能呢?附近只有咱們關中群豪,和一些志切復仇的亡命,總數不足五百人。”
“五百人能攻府城?杜前輩,那不叫報仇,那叫造反,你知道嗎?”
“你……你胡說……”
“在下決不是信口開河胡說人道,而是從梁剝皮口中親耳聽到的。在下至欽差府行刺,梁剝皮要收買在下替代毒龍,說出毒龍的陰謀。……”
“該死!”姑娘突然沉叱,身形倏動。
兩個青衣人在四丈外摔倒在地,手中滑出三把飛刀和三枚淬毒鋼鏢。兩人的眉心,各有一枚制錢鍥入。
人群一陣亂,有人大叫:“石統領的兩位使者死了!”
“諸位,聽林某說幾句話。”林彥大聲說,聲如雷震:“毒龍如果真的同情你們,為何變本加厲茶毒你們的親朋父老?沒有毒龍助紂為虐,梁剝皮敢如此胡為嗎?朝廷派至天下各地的稅監,總數不下一百五十名,而天下間受荼毒最慘的地方只有四處。諸位何不打聽打聽,這四處地方是不是有武林敗類替奸閹做走狗?山東的陳稅監陳閻王已經死了,助陳閻王的人就是四客江湖客姓莫的。毒龍肆意屠殺你們的父老兄弟,你們居然替他賣命助他造反,你們到底是何居心?我江南林彥一個外地人,冒萬險替你們主持公道,你們居然如此煎迫,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你的話也許有道理。”西嶽狂客氣沮地說:“聽說你是替餘御史辦事的?”
“這有關係嗎?”他反問。
“有。”
“為何?”
“咱們不信任官府,也就不信任替官府辦事的人。”
“你……”
“瞧,這是公孫弘的墳墓,你知道這個人嗎?”西嶽狂客指著後面的墳墓問。
“知道,在下也讀了幾天書。這位留川的牧豕奴,位極人臣拜相封侯,是漢代的一名大臣。”
“閣下該算是俠義之土了。”
“正相反,在下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還不配稱俠,也不屑為俠。”他坦然地說。
“你否認也沒有用,全陝西的人都認為你是俠。你知道咱們把你請來這裡的原因嗎?”
“願聞高論。”
“公孫弘代表了官府,你代表俠。你與官府合作,站在公孫弘墓前,你有何感想。”西嶽狂客憤憤地說:“俠尊朱家郭解,公孫弘是殺郭解三族的兇手,你怎麼說?”
“在下先要問,你們足以稱俠嗎?”他反問。
“這……”
“休怪在下直言,俠以武犯禁,說穿了,你們這些人包括所謂名震宇內的俠義門人,只是些輕生的亡命者而已。你西嶽狂客號稱關中大俠,不過是擁有一些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無法無天的亡命之徒,只能算是關中的豪霸而已。等到有一天你的人多了,勢大了,天知道你會做出些什麼愚蠢的事來?”
他琅琅而言,無所畏懼:“公孫弘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郭解也丟盡了古春秋豪俠的臉。閣下,你應該再深入一步去了解這兩個人的生平,再回頭看看今天武林的局面。我江南林彥從不自詡為俠,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看不順眼就管閒事的年輕人。我行刺梁剝皮,可以說是與大明皇朝作對,是不折不扣的叛逆,我的功過,等我死了你們再蓋棺論定好了。總之,如果今世也有一個公孫弘,這位公孫弘同樣會滅我的三族,但我並不怨他。話說完了,我要走了,告辭。”
所有的目光,皆默默地送他和龍姑娘動身,擋路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除了他倆的腳步聲,死一般的靜。
久久,驀地響起西嶽狂客的高叫聲:“弟兄們,列隊送客。”
有人送來了坐騎,西嶽狂客親自替林彥奉韁,訥訥地說:“林兄,不管你到何處,關中的亡命之徒,決不會對兩位有所糾葛。如果有所差遣,任何人不會拒絕,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