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當善加處理。”滿知縣欠身答。
送走了餘大人,丁勇在路右列隊,押送貢品的殘餘護軍與車伕站列路左,看熱鬧的旅客與附近村民,把路兩端擠得水洩不通,交通完全斷絕。
毒龍已看出不妙,大叫道:“滿知縣,你要幹什麼?”
“盜賊行兇拒捕,就地正法。”滿知縣厲聲說:“本官要讓陝西的百姓,目擊你的下場。架出去!”
出來了八名劊子手,抓小雞似的將兩人栓在路旁的大柳樹上,釘上了手腳。
“本座是欽差府的護軍統領,位同千戶,你小小一個知縣,怎敢如此待我?我已經認罪,理該解送京師……”
“欽差是內官,無權違法豢養護軍。你這廝分明是混跡欽差府的江洋大盜,假冒官員偽造身份淫毒陝西,本官人贓俱獲,千餘軍民目擊你拒捕行兇,按律將你就地正法以儆兇頑,為兇殘惡毒助紂為虐者戒。準備行刑!”
畫角長鳴,破鑼聲刺耳,滿知縣暴雷似的吐出一個字:“剮!”
行刑需時甚久,刑未畢,人叢中不見了林彥和龍姑娘。第一個發現他們失蹤的人是八荒神君,失驚地跳起來叫:“不妙!糟!”
“糟什麼?”江右牛郎訝然問。
“小夥子和芝丫頭不見了。”
“小姑娘膽子小……”
“她會膽小?她等殺祖仇人下地獄已等得太久了,為何不等惡賊斷了氣再離開?快,回府城,也許還未得及。”
“你是說……”
“他倆一定是去找梁剝皮。那惡賊死了活該,但眼前這段公案便成了死無對證,好好一件事反而變成御史與知縣搶劫欽差的貢物,豈不是滔天的大禍?”
“哎呀!我們必須趕在他前面,快找坐騎。”
一百四五十里,真夠他們趕的。
四更初,欽差府燈火零落。自從二十萬民眾大示威之後,秦王府的護衛已經撤走了,然後是群雄夜闖欽差府,(奇)裡應外合(書)搬走了(網)內務庫大批害民檔案,欽差府留下的走狗死傷慘重,善看風色的人已經一鬨而散,梁剝皮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當毒龍將贓物運走之後,梁剝皮又神氣起來了,只要貢物一出潼關,餘御史豈奈他何,因此在凌雲樓的女人堆中快活,不理會其他的事,府中已沒有什麼不法的罪證留下,不會有再來打擾啦!
凌雲樓前巨大的樓門閉得緊緊地,仍派有兩個警衛。這兩位仁兄只是個跑腿的混混,無精打采地倚在兩人合抱大的雕花廊柱下打瞌睡。
“喂!老兄,門怎麼開?”站在身旁的高大黑影問。
兩個警哨驚醒了,看清一高一矮兩個不速之客,嚇得屁滾尿流,一個戰慄著反問:“你……你們是什麼人?”
“怎麼?不認識我了?你老兄真健忘,我是刺客林彥,那一位是四海游龍的孫女龍芝姑娘。”
“我的天!你……你們……”
“我們又來了,來找梁剝皮借他的皮和腦袋。喂!門怎麼開?中門在裡面上了槓吧?”
“小的不……不知道,小……小的第一次被派來……”
“好,那你們就站開些。”林彥揮手赴人:“小妹,打進去。”
中門厚有兩寸,林彥飛躍而起,在砰然大震聲中,雙腳把裡面的粗大門槓險斷了,門也裂開了。
“不可胡亂走動。”林彥踏入廣闊的大廳,這地方他不陌生,舞池上方的宮燈明亮耀目,兩個守廳的人見機溜走了。
“上樓去找。”龍姑娘說:“老天!好富麗堂皇。”
“哪有時間去找?到處都有機關埋伏,討厭得很,放火燒他出來。”
火一起,他倆退出樓外。
警鑼聲狂鳴,欽差府的人亂轟轟地趕來救火,但看到舉劍在樓前冷然屹立的刺客,一個個腿都嚇救了,遠遠地惶然分觀,百餘名男女誰也不敢走近。
凌雲樓四周有廣闊的院子和花圃,被火德星君光顧也不會波及其他建築。兩人在樓外對角而立,每人監視兩面,專等梁剝皮向外逃。
逃出來的全是女人,火勢上了二樓,火光燭天中群鴛亂飛,就是不見梁剝皮的蹤跡。
木造的樓房經不起火,燒得特別快,火舌衝上三樓,木材的爆裂聲震耳欲聾。一個使女打扮的人出現在樓前,向殺氣騰騰的林彥說:“壯士不必在此枯候了,梁剝皮不會從此地出來,要找他,可到西苑去等,樓底有逃生地道,出口在西宛的望月亭。”
“姑娘,能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