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嗎?”
“不但樂意,而且深感榮幸。”
望月亭在西苑的中心,廣大的花棚和假山荷池氣象萬千,數棟雅室建在花木映掩中。亭是八柱雙層巨型有月臺的宏大建築,梯下的複壁就是地道的秘口。
複壁的活動暗門移開了,首先鑽出三名僅被蟬妙的美女,然後是由兩名美女扶扶而出,僅披了一條綢巾的梁剝皮,一身細皮白肉,在星光下呈現一片朦朧的蒼白。
亭柱後閃出高大的林彥,一手撥開美女,一手抓住梁剝皮的右臂信手一拋。“砰”一聲響,梁剝皮一頭栽在亭旁的花圍內,跌了個暈頭轉向,綢巾掉落,成了個裸人,隨後撲出擒人的龍姑娘大吃一驚,羞得渾身都軟了,倒縱而回尖叫:“這畜牲可惡!大哥你去斃了他。”
癱軟在花叢中的梁剝皮快嚇昏了,半躺著恐懼地問:“你……你們是……是……”
“刺客林彥。狗東西,不要說不認識我。”林彥雙手叉腰一步步逼近,殺機怒湧。
梁剝皮雙手吃力地亂撐,拖著光溜溜的身子向後退,狂叫道:“不……不要殺我,我……我改過從善,今後……”
“你剝的人已經夠多了。”林彥踏住惡賊的右腳踝:“今晚,九泉下的冤魂不再哭泣,因為我要剝你,望月亭就是剝皮作坊。”
他抬起綢帶撕成條狀,抓起梁剝皮捆在亭柱下。惡賊抱住亭柱背向外,不住狂叫:“給我悔過的機會,求求你,我……我發誓……饒命!饒……啊……饒命!蒼天……”
“聽說剝皮該從背部開始的,但願在下做對了。”林彥捏住惡賊的背皮應外拉,拔出了一把小刀:“你叫吧……”
黑影飛掠而來,叫聲震耳:“老弟,刀下留人!”
“你們不要過來。”他沉叱。梁剝皮厲叫一聲,昏了。
“你們想幹什麼?”龍姑娘拔劍迎面堵住。
是八荒神君、江有牛郎,龍杖金劍挽了碧菌別館的侍女舒小春。四個人不敢接近,八荒神君焦灼地說:“老弟,請聽我說,你一時激忿意氣用事,你不是坑了陝西的大小官吏,害死萬千百姓嗎?這惡賊一死便死無對證,餘大人和滿知縣便成了搶劫皇帝貢物殺欽差的逆臣,抄家滅族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兩位大人的苦心嗎?你知道他們今天冒了多大的風險?你快意恩仇,便成了恩將仇報的……”
“我不聽你胡說,這惡賊非死不可,兩位大人……”
“你不要激動,請聽我說。兩位大人一片丹心,為國也為民,他們以身家性命作孤注一擲,毅然施鐵腕行鋤奸大計,雖然是成功了,但當今皇上也不會饒了他們,梁剝皮畢竟是皇上派來搜刮的人。惡賊因鐵證如山必定被召回,兩位大人也必定丟官坐牢,他們早知道結果,知道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得到可怕的下場,但他們仍然毅然做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滿知縣連全家的棺材都準備好了,為什麼他要做這種傻事?梁剝皮不死,他們還有活命的機會,至少不會因此事而死……”
“你……你不要說了!”他煩躁地喝止,神色在變:“你們走開,我尊敬你們;如想……想阻止我……”
“我必須說,你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八荒神君語氣堅決,平時嘲世者的笑容消失不見,神色無比莊嚴:“梁賊殘忍惡毒,天怒人怨,他必須死,但死非其時,這次他垮定了,鐵案如山證物齊全,案呈龍庭,他必定被召返京撤換稅監。我八荒神君願以頭顱向你保證,惡賊必定暴死於返京途中。這件事已經安排好了,數千里路程共有十處暗殺站候機行動。小老弟,我八荒神君一輩子只拜過三個人:先父母與恩師。現在,為了替這兇殘暴虐人性已失的奸閹請命,我拜求你容他多活一些時日……。”
老人家語音抖切,屈身下拜。林彥熱淚盈眶,搶出跪下托住了老人家的雙臂,顫聲說:“老爺子,我……我好慚愧,我為了個人的私怨,幾乎坑了無數的人。”
舒小春也跪下來,俯伏著說:“林爺,大局為重,剮了這天殺的畜牲,賤妾脫籍無望,恩公天恩。”
林彥扶起了八荒神君,挽起小春鄭重地說:“老爺子,我錯了,但還來得及,按常情估計,這件案子決不是短期間能夠了結的。晚輩暫住在彰德府北面安陽河分南荒村,有何動靜,務請老爺子派人捎個口信來,晚輩希望親自參予鋤奸義舉。”
“放心啦!少不了你的。”八荒神君恢復了往昔的玩世神采,興奮地猛拍他的肩膀。
一早,客店前人聲嘈雜,旅客們紛紛啟程。車已經套妥,龍姑娘仍然賴在車旁不肯上車,噘著紅豔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