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級而上,五級石階他爬得很吃力,爬上便叫:“他住的屋子好大好神氣,大概是發跡啦!叫他來見我,看他這個絕子絕孫的畜生,為何至今不回老家。”
警衛一面搜他的身,不理會他的咦叨一面問:“你是他的什麼人?從何處來?姓甚名誰?”
“你怎麼這樣羅嚏?他是我侄子,從南陽來,當然姓張。他俗家的姓名就是張矩,其實他從小就不規矩。”
“跟我來!”
領進院門,轉過照壁,迎面左側就是門房的居所,警衛向裡叫:“老李,法本大師的堂叔來找他,人交給你啦!”
屋裡有四個人,外進是廳,可知連門子的住處也十分講究。四雙怪眼不住打量進入的林彥,像在審賊。
能榮任門子,必定是眼尖手高的高明人物。為首的人獐頭鼠目,五短身材,迫近問:“你是誰?找他有何貴幹?先報你的三代履歷……”
“去你的混帳!”他破口大罵:“我來找我的侄子,怎麼接二連三羅嗦個沒完?”
“住口!你……你在我姓向的面前……”
“面前就面前吧!”他叫,立即動手揍人。他知道,以後的盤問必將一步比一步嚴,侯門一入深如海,還不知尚有多少關要過呢,三盤兩問便會露出馬腳,不如早些解決,他並不寄望能真的見得到百毒頭陀。
“啪”一聲響,他給了姓向的一耳光。
另一名門子手急眼快,搶近出手攻擊,金豹露爪劈胸便抓,居然迅捷絕倫。
他更快,扭身反搶,一記帶馬歸槽搭住了對方的脈門,喝聲“滾”!門子不會滾,會飛,向前飛騰衝撲!砰一聲仆倒在門外兩丈處向前滑。
接著,人似狂風,人到掌到,兩聲暴響,另兩名門子也倒了。
可是,姓向的捱了耳光卻禁受得起,發出一聲警嘯,踉蹌奔向壁間懸著的佩劍。手剛觸劍扣,突覺腦門一聲巨震,終於昏厥爬下了。
林彥摘下劍,丟掉劍鞘衝出,兩起落便越過通向大廳的寬大花磚走道,搶上廳階。
四處燈火輝煌,廳廊下十六盞氣死風燈光亮如同白晝,金鐘聲從各處傳出,那是警鐘的訊號。各處人影急動,兵刃的閃光到處可見,人全向他集中。
大廳空蕩蕩,裡面的陳設極盡奢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裡闖,在右後廳門劈面撞上一個身形龐大的大和尚,雙方照面,已經接近至八尺內。
大和尚不知情況,見人便問:“怎麼……”
他直搶而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劍光如匹練,靈蛇吐信搶制機先進攻,指向和尚的心坎大穴。
大和尚果然了得,百忙中猛抬手中的方便鏟招架,同時扭身閃避。
他單身闖龍潭,豈能被人纏住,早就打聽出百毒頭陀了得,一身毒零碎,歹毒絕倫,不速戰速決準倒楣。
“錚!”方便鏟的鏟柄,架偏了長劍,和尚將劍封出中宮,卻沒算中林彥的下一招殺著,接觸也太倉卒,上當乃是意料中事,一閃之下,剛好閃入林彥左手的威力範圍。“噗噗”兩聲悶響,右頸根和耳門各捱了一劈掌,兇猛的勁道直震內腑,像被千斤巨錘所撞砸,只感到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當!”渾鐵方便鏟失手墜地。
“砰!”丹田要害捱了一腳尖,倒了。
林彥疾衝而過,進入內進廳。
廳內燈光通明,乖乖!二十餘名男女老少剛從側廂搶出,各式兵刃耀目生花。人大多,鼠鬥於窟,力大者勝,他無法在裡面打混戰,火速後撤。欽差府警衛反應力之快,也令他暗暗心驚,難怪老花子行刺五十六次也勞而無功。
“刺客休走!”有人大吼:“快截住他!”
他向廳門急退,飛躍出廳。
這瞬間,廳上的承塵突傳出尖叫:“接不得!”
四個灰影在門外並肩現身,一聲沉叱,四劍齊聚。
他身形尚未落地,眼看灰影出劍攔截,不假思索地揮劍奪路。對方四劍聚合,而且他也看清對方是四個花甲老人,決非庸手,所以用上了狂劍榮叔的狂瀾十二式散手劍法中對付群毆的妙著。“驚濤裂岸”。事出意外,下盤空虛,他只能發出四成勁,而這一招卻是劍勢外張,勁道分散的殺著,應付功力稍次的人無往而不利,但對付功力相當的人便糟了,一時大意輕敵,幾乎飲恨欽差府。
他聽到了警告聲,但已來不及了。
“錚掙!”劍吟似殷雷,火星飛濺。他的劍斷成百十段,兇猛無比的潛勁直撼內腑,手臂被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