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走向西院,一腳跨入院門,鼻中嗅入一絲如蘭幽香,便被一個黑影一指點中腦戶穴,跌入軟玉溫香中失去知覺。當那一絲如蘭幽香入鼻的剎那間,驀地神智一震,他想起了些什麼,卻又不知到底想起的是什麼,反正那是一種令他突生警兆的東西,本能地運起多年來不斷苦練的玄陰真氣保護自己,可是已晚了一剎那,氣機剛動,腦戶穴換了一拳。
昏昏沉沉中.突覺臉頰一熱,有物觸控他的臉頰,神智突然清明,耳中突然聽到急促的呼叫:“芳姐,快去請小姐來,這人的身軀怎麼愈來愈冷了?”
他虎目徐張,首先入目的是一隻瑩潔的手掌,按在他的臉頰上,手的主人是一位明豔照人的姑娘,正轉臉望向房門口,向門旁的另一名少女發話。鼻中,蘭香沁人心脾。
他的記憶終於鮮明瞭,不錯,好熟悉的蘭花香。追逐四海游龍的馬車;搶劫石和尚救小藝後追逐的黑影;偷渡城關後與他交手的女人;葛老人屋前的惡鬥;北關外救西川三雄,與他較量的怪人趙兄……怪人趙兄曾經幫助過他,也曾經警告過他。
他心中悚然,重新閉上雙目。因為他也記起了昏厥前的一剎那,所嗅到的一絲蘭花香,同時發覺渾身發軟,大事不妙。他沉著地裝睡,仍然默運玄陰真氣。真得感謝榮叔傳授給他的玄陰真氣絕學,氣機一動,如果自己不有意停止,氣機便不會自行停止作用,生生不息在體內執行,不絕如縷卻又能抗拒外加的壓力。他能夠早早甦醒,原因在此。
“制了手腳軟穴,氣血緩流,身子當然發冷,你慌什麼?”
門旁的侍女芳姐說,並未走近:“小姐在會客呢,不能去打擾她。”
手離開他的臉頰,侍女向芳姐走去,問:“是什麼客人?
小姐不是從不接見外賓吧?”
“老爺與宮主帶了所有的人在府城逗留,聽說月來毫無所成,宮裡只有小姐在,怎能不接見賓客?”芳姐一面說,一面出房:“是什麼人不知道,一男一女。”
他心中疑雲大起,什麼人自稱宮主?這位小姐把他捉來有何用意?
侍女走近妝臺,細心地將銀燈挑亮了些。
他已查出被制的穴道:雙肩並雙環跳,用的是軟手法。制穴人相當高明,力道在軟與昏之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他默運真氣,用上了真氣攻穴術。
他聽到掩門聲,侍女出去了,房中只有他一個人啦!穴道一解,他挺身而起,吃了一驚,發覺自己的衣褲全換了新品,腳上光光,身上蓋了一床蘭香撲鼻的繡蘭錦裝,睡在溫暖柔軟的華麗牙床上。身上的水湖綠博施是緞制的,貼在身上舒適無比。房中的佈置雅潔脫俗,從梳妝檯的華麗擺設,便知他正處身在大閨女的香閨內。
他滑下床,妙,一雙新快靴和布襪正在床前。如果沒有鞋襪,活動多不方便?靴好像小了一些,但仍感舒適。他繫好靴,貓似的溜出房外。
好高大的樓房,他發覺處身在二樓上,甬道中有兩盞宮燈,光度明亮。可是,他發覺樓上似乎沒有人,與那晚暗入欽差府襲擊凌雲樓的情景相同,人都躲到何處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樓門,拉開一條縫,便聽到下面有隱隱人聲。他提高警覺,悄然到了樓下右側的花廳,閃在窗下以指甲輕輕戳破一個小孔向內瞧。
裡面有兩個人,主位是一位明豔照人、美得令人心跳的盛裝少女。瓜子臉嬌中帶俏,那雙令人想做夢的鑽石明眸,在燈光下十分動人。水湖綠衫裙,寶藍色坎肩珠串流蘇,小蠻腰的佩劍裝飾華麗,三丫髻用珠花環給住,代表閨中少女身份,臉有怒容,在清麗明豔中略帶五分威嚴。兩位侍女左右分立,都佩了劍。
客位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粗壯如熊,女的是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婦,綠勁裝顯得曲線玲瓏。
“咦!他們竟然在此?”他訝然自語。
兩個男女都是老相好,死對頭。男的是門神呂蒙,霸王鞭挾在脅下,江南四霸天的老大,禁不起他一擊的銀樣蠟搶頭。女的是銷魂綠姑,安陽橋頭曾有一面之緣。
銷魂綠姑臉上也有怒意,離座冷冷說:“姑娘真要堅持不肯相助嗎?”
“抱歉,家父母不在,本姑娘不過問任何事。”美少女也冷冷地答。
“那麼,本姑娘即回去稟明楊總管要他帶人來這一帶搜查……”
“那麼,後果你們自行負責。”少女不悅地說:“本姑娘已經明白地告訴你們了,本宮的人皆不在家,絕無本宮的人在縣城鬧事。”
“本姑娘與呂護衛親眼看到有人揹著人出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