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坐騎,我們要晝夜兼程趕上樑剝皮,這惡賊終於出來了,真是天意。小芝,你吃得了苦嗎?如果你……”
“你別想遣走我。”姑娘鄭重地說:“在馬背上晝夜兼程,我為何受不了?”
“我估計沿途還有不少眼線,也有高手攔截……”
“不管怎樣,你都會走了是不是?”
“對。唉!有單老前輩在,該多好?他老人家地頭熟,或許可以帶我們抄捷徑到前面去等呢!”
“這裡到眉縣,官道是最近的路,沒有捷徑可抄。”姑娘說:“左面是山右面是水,只有一條路可走。”
“沿途避免停留,不要被三五個小走狗纏住,知道嗎?你必須剋制見走狗就殺的衝動。”
“我一切聽你的,不要再嘮叨好不好?”姑娘撅起小嘴白了他一眼,眼中有笑意。
兩人在村中買了坐騎,帶了水和乾糧,馬不停蹄向西追。
坐騎很蹩腳,但一個時辰後,便追上了樂千戶。林彥不願冒險超越,以免引起官兵的疑心。偏偏樂千戶有意吸引餘御史的注意,並不急於趕路,把兩人急得五內冒煙,卻又無可奈何。
入暮時分,他們進入眉縣。糟了!全城戒嚴,以西的道路由眉縣的巡檢與民壯封鎖了,沒有特別通行證任何人也不許西行。
“先落店,晚間偷越城關,用腿趕路。”林彥向姑娘說:“苦了兩條腿,你受得了吧?”
“我不怕,不必替我擔心。”姑娘拍著胸膛說。
兩人牽了坐騎,沿東大街找客店。晚霞滿天,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往來不絕,每個人臉上都有驚惶的表情,似乎這座縣城將有禍事了。
一個衣著襤褸的中年人,匆匆跟上走在後面的林彥,在越過坐騎接近他身後的瞬間,他耳中聽到細如蚊納,但入耳清晰的語音:“在下不知尊駕是何來路,你兩人的化裝易容術破綻甚多,最少有三個不知用意的人盯你們的梢,小心了,千萬不要回頭瞧,在下不想受牽連。”
前行十餘步,他趕上小藝低聲說:“小心了,有幾個人盯在後面。剛才有人用傳音入密絕技向我提出警告,恐怕我們已落在走狗們的監視下了。”
“哎唷,大哥……”“不要驚惶。在高手趕到之前,我們是平安的。”
“我們怎辦。”姑娘問。
“按計行事,天黑以後出城,先找客店,填飽肚子等候天黑。”
“如果落店,有人來查……”
“放心啦!不要小看了這些走狗,上次終南之謀,就可看出毒龍不是一個四肢發達心智不全的人。”他深具自信地說:“我猜想他們已發現我的真正身份了,在高手未趕到之前,來查店不是打草驚蛇嗎?查店能查出甚麼呢?”
進入扈邑老店,兩人要了一間上房,叫來了晚膳,已是掌燈時分。食畢,姑娘入內間洗漱,門外突然響起叩門聲。他閃在門側,問:“什麼人?”“大爺,有客人求見。”是店夥的聲音。
他一怔,剛到此地,怎會有客人?他戒備著拉開房門,又是一怔,一位年約十二三,清秀俏巧的雙髻小侍女,捧著一隻漆金大紅拜匣,笑盈盈地問:“是林爺爺吧?家主人有請,請隨小婢前往相見。”
店夥轉身走了,他訝然問:“貴主人是誰?在何處……”
“在西院上房,見面便知,爺臺身在虎穴,須及早為謀,家主人正在恭候。”侍女說完,轉身沿走廊盈盈舉步。
怪,他似乎失去了自制,身不由己,隨著侍女舉步。內間裡恰好出來了小芝,看到他的背影剛消失在門側,房門大開,她不知有何變故,奔出急叫:“大哥……”
“砰”一聲大震,左面的小窗突然崩坍,人影撲入。她知道不妙,本能地扭身雙手齊揚,一串制錢破空而飛,用上了滿天花雨灑金錢手法。這是千手神魔教給她的防身暗器,在李家逗留一月,她也獲得不少好處。
破窗而入的四個青衣大漢,一個也未能倖免,狂叫著重重地栽倒。
她飛快地抓起尚未解開的兩個大包裡,衝出房門。
“大哥!”她發狂般尖叫,心中大亂。
“惡賊們到了,還不快走?”一個奔入院子的褐衣人急叫:“從西院走,快!”
她已無暇多想,隨著褐衣人鑽入西院。身後。大批高手逢擁而入,捉刺客的吶喊聲震耳欲聾。
林彥的江湖經驗的確太差,毫無戒心地與小侍女交談,不知拜匣中有鬼,洩出的迷魂藥物十分霸道,更未料到小侍女說話的音調有鬼,迷迷糊糊跟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