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微頷肆首,突又抬頭說道:“先生應該知道,這,任何人都有可能。”
她依然為她那四位師兄力辯。
這本是令人萬難置信之事!
“這我承認。”呂毅說道:“但姑娘請再聽我說一點理由,老堡主死在昨夜,當日,我微透露出老堡主病情端倪的口風,而當時,在座的只有姑娘師兄妹五人…
…“
古蘭嬌軀猛起顫慄,她猶自不敢相信。“也許四位師兄事後也透露了此點。”
“不錯。”呂毅正色點頭,逼視古蘭,道:“但,姑娘,倘若他們四位並未透露,或者在本證實其他四位確曾透露之前,當做何論?”
古蘭望著目毅顫聲說道:“先生,這也可能是巧合。”
“姑娘。”呂毅說道:“那是矯情,我不欲多辯。”
古蘭又垂下嗪首。
呂毅暗暗一嘆,又道:“姑娘,還有,真相既經呂毅道破,當時他們四位為何沒有一人檢視老堡主遺體?看看老堡主究竟是被……”
“先生。”古蘭猛抬螓首,道:“悲痛哀絕,當時就連古蘭也沒有想到。”
呂毅情知她有此一說,道:“姑娘女兒家,外剛強,內脆弱,禁不起這重重打擊,他們四位不同,他們四位畢竟是須眉丈夫。”
古蘭不語,半晌,蒼白嬌靨上忽起陣陣抽搐,雙目呆呆前規,喃喃說道:“先生,無論你怎麼說,我仍然難以相信。”
呂毅道:“師徒如父子,四豪皆英傑,呂毅也不敢相信。呂毅只是就事論事,姑娘知道呂毅用心,必能諒之!”
古蘭緩緩說道:“我說過,我不會懷先生。”
“姑娘。”呂毅說道:“我只是懷疑,卻未做斷言,是與否,有待細心求證,在未獲確切證據之前,我不希望為此而有傷”我懂,不會的,先生請放心。“古蘭水然說道:”
我始終難以相信,怎會有傷我師兄妹間感情?此事僅先生與古蘭知道,絕不會再讓他人知道:“”多謝姑娘!“
月影逐漸高移,夜已深,露已重。
沉默了一會兒,古蘭突然說道:“我明白了,先生當回想搬進‘古家堡’長住,其用意不是單為家父診病,今天答應住下,也並非由於難卻古蘭師兄妹盛情,而是想藉此留在‘古家堡’,暗中偵查真兇,可是?”
呂毅毫不猶豫,毅然點頭:“我說過,姑娘慧眼獨具。”
“先生誇獎。”古蘭淡淡說道:“先生此舉,令古蘭深深擔心!”
呂毅明知故問,道:“怎麼?”
古蘭道:“先生既道破真相,粉碎陰謀,又復有此懷疑,先生就應該知道自己時時刻刻都有殺身之險。”
“我很明白。”呂毅談笑說道:“怕死我就不來了。”
“好膽略。”古蘭道:“先生這位讀書人與眾不同。”
“姑娘誇獎。”呂毅道:“讀聖賢書所學何事?書生雖然百無一用,卻尚能不畏於邪惡,不屈於威武!人生自古誰無死?”
古蘭美目凝注,道:“這樣的死,於事無補,等於白白犧牲,我以為先生是有所仗恃。”
“仗恃?”呂毅心中一跳,微笑說道:“姑娘以為我這文弱書生仗恃些什麼…
…“
頓了頓話鋒,接道:“要有,那該是胸中一點正氣。”
古蘭微搖螓首,美目緊盯呂毅不放,道:“不單是胸中一點正氣,還有那深藏不露、高不可測的武學造詣,那連我大師兄都試不出的功力修為。”
呂毅暗暗震動,表面上,他一副啼笑皆非種態。“姑娘說笑了,呂毅一介……”
“先生,”古蘭黛眉微挑,目光如利刃,截口說道:“你這位讀書人不同於一般讀書人,你的膽識、氣度、舉止,高深的智慧、機警的反應,是一般讀書人所絕對沒有的。你瞞了別人,卻瞞不過古蘭,其實,先生,我知道你是來幫助古蘭的,你又何必瞞我呢?”
這番話,聽得呂毅心頭連震,略一思忖,暗暗一嘆,只有毅然點頭,道:“姑娘,我又要說了,姑娘慧眼獨具,面對高明,我無從再瞞,不錯,我略涉武學,但淺薄得很。”
“先生,”古蘭仍緊逼不捨,道:“你這是何必?能隱斂得一如常人,在‘古家堡’有恃無恐,連我四位師兄都走了眼,尤其我大師兄更曾一試,這怎說略涉,何言淺薄?”
呂毅愣住了,旋即,他苦笑說道:“姑娘口才犀利,令我招架不住。”
這,等於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