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為何看不見?”
“劍未出鞘持在幽靈手中,你自然看不到。”
“拔出來,老夫不見兔子不撤鷹。”
“血劍一出,無血不歸,還是不看為妙。”
“不見血劍,你就休想還魂復活。”
“好吧,死在血劍下,你也許會覺得體面些。”
鏗鏘!銀虹一閃,劍光如血,高懸在斷魂橋的上方,陽光照射之下,光芒四射,宛若一串明珠,黑衣人忍不住讚了一句:“好劍!”
徐不凡振劍在空際劃了半個圓弧,道:“閣下,我那具臭皮囊你也該亮亮相了吧?”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連說:“那當然,那當然。”
退後兩步,與金衣人合力開啟棺木,金衣使者動作好快,一支劍以閃電的速度,抵住棺中人的心口。
黑衣人右手五指箕張,抓住棺中人的腦袋殼,立即抬頭場目,見血劍仍在丈許之外,這才大放寬心,道:“徐不凡,看清楚,一條命換四樣東西,你一點也不吃虧。”
王石娘凝神注目,一看,再看,三看,明明是鍾玉郎,那裡是徐不凡。
徐不凡怒喝一聲,血劍平舉,遙指著黑衣人,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拿你的狼兒子來魚目混珠?”
黑衣人最怕的就是棺木一開,徐不凡乘虛而入,是以一抓住人頭,先看血劍的方位,根本沒有看清楚棺中人是誰,經徐不凡這麼一說,低下頭來看時,果不其然,躺在棺中的真的是爛醉如泥的鐘玉郎。
這事太出人意表,齊皆目瞪口呆,黑衣人沒有理由,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徐不凡如果找到自己的軀體,早巳還魂復活,又何必玩掉包的把戲,大家面面相覷,如墜入五里霧中。
黑衣人怒氣沖天的大聲喝道:“這是誰幹的?”
斷魂河上,朗朗空際,傳來一個祥和爽朗的聲音:“是我,無根和尚。”
無數道眸光,循聲望去,山腰突出一石如盤,石上生一蟠龍老松,無根大師就在松下打坐,飄飄若仙。
黑衣人馬上說道:“你把徐不凡的臭皮囊弄到哪裡去了?”
“在這兒!”
隨著這一語聲,山石之上丟下一個人來,黑衣人反應敏捷,當即沖天而起,雙手十指如鉤,鷹指功早已叫足了十成勁,迎著徐不凡的軀體衝上去。
可是,他再快也快不過幽靈,二人相距三丈時,徐不凡已還魂入竅,血劍俯衝而下,直貫天靈。
這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刻,一衝一迎之間快如電閃,僅僅一霎眼的工夫,雙方便已互拆了十好幾招。沒有人看得清二人是如何出手進招,更無法分辨誰勝誰敗,好像糾結在一起的兩條龍,難分難解。
彼此勢竭飛回斷魂橋,徐不凡左肩頭一片殷紅,被鷹指功傷了皮肉,黑衣人右邊的袍子少了一大塊,是血劍的傑作。
颼!颼!衣袂飄拂聲此起彼落,不少人在空中大翻斤斗,王石娘將皮箱扔給八駿,飛到黑衣人身後去,想將棺木截下,卻被金衣人搶了先,拖下斷魂橋;另一名金衣使者東施效顰,竄到徐不凡後面去,被高天木堵住,拖棺木的金衣使者回過頭來,也將石娘娘擱下來。
六人三對一言不發,早已幹上了,本已搖搖欲墜的斷魂橋,怎禁得起地動天搖,嘩啦啦的一聲,從中腰折,墜入斷魂河。
這六個人都不是簡單人物,橋未斷時,已拔空而起,在空中展開一場惡鬥,根本無視排空濁浪,無情急流。
橋面已斷,二老八駿、鍾雪娥、四衣衛縱有一千一萬個馳救之心,卻無從援手,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不是被殺,就是落水作波臣浪鬼。
空中過招,全憑一口丹田真氣,功力再深的人也不可能長久停留,王石娘、高天木、二名金衣使者,相繼力盡而下,驚險萬分的落在斷橋上。
王石娘落在四衣衛這邊,金衣使者已彈身上了橋頭,她卻必須返回血轎那邊去,眼見距離太遠,已超出她輕功的極限,徐不凡又不准她隨便施展法力,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不顧一切的飛過去。
離對岸還有兩丈,王石娘便力盡而墜,高天木猛的箭射而出,託了她一把,二人雙雙落在斷橋上。
二老八駿高興的直鼓掌,另一名金衣使者也從這邊飛回對岸去,眼看力盡氣竭,墜入洪流。
鍾雪娥好點子,適時丟下棺材蓋,借力彈起,有驚無險。
黑衣人與徐不凡稱得上是蓋世奇才,武林翹楚,很會利用過招時所產生的力道,使身子保持不墜,仍自纏鬥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