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竟是“八寶”、“八寶”、“八吉祥”的圖案。
這四樣質料,本都殊為名貴,可如此拼在一起,卻充滿了違和感。
不倫不類,讓你感到很不舒服,多看幾眼都不覺心裡無名火起。
把所有美好的東西加在一起,未必是個美好的結局。
這乞丐就在眾人各種詫異的眼神中慢慢的進得觀來。那低頭磕瓜子的“道人”一見喝道:“去去去!哪有到廟裡來討飯的?”
那乞丐根本不為所動,只斜眼看了一下那“道人”,口裡道:“你眉宇暗淡、眼神混濁,聲音雖響卻中氣不足、又兩腿虛空……你這樣酒色無度,我料你活不了十年……”
那“道人”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勃然大怒:“我靠衣瓦(音),竟然敢咒你家道爺?”論起手臂欲去推那乞丐,不想那乞丐輕輕一捏,已拿住他的手腕,然後又是一揚,那道人就跌了出去。
範小龍見那道人動手,本想上前制止,方走一步就見那道人跌了出去,錯愕之下回頭看了一樣皇甫楓流。
皇甫楓流神色慎重,緩緩地搖了搖頭。
旁邊畫瘋目光炯炯,也是一言不發。
只聽那道人兀自不服,爬起來準備再上,卻聽乞丐道:“你下盤如此不穩,氣息浮躁,昨夜子時之後一定是和虎狼之年的女子消耗,讓你呆在這唐曜洞天,可惜了千百年來的靈光!”
這怪異的乞丐,的確不是凡人!藍衣“道人”坐在地上,露出裡面俗家的粗布衣服,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這半夜之隱事,這乞丐怎麼會知道?
清微洞真觀的庭院本不大,那乞丐幾步之間已走到皇甫楓流等人面前。伸出了那個碗。
“行行好……”
就快黃昏了,陽光斜照這古舊的道觀,一派滄桑唏噓的味道。
在這滄桑之中,一個奇裝異服的錦衣乞丐,向你伸出一隻碗,陽光從他背後灑來,那身影在地上說不出的蕭索……
“行行好……”那乞丐又說了一次。
應雙兒忍不住道:“你……你要什麼?”
半天不語的畫瘋忽然嘆了口氣:“他不要錢。”
詫異中的沈君憂於應雙兒幾乎齊聲問道:“那要什麼?”
皇甫楓流微微斜上一步,踏入乾位,然後道:“要命。”
這世上,竟有要命不要錢的乞丐!
討錢是用來吃用、甚至用來居家過日子,就像東濱市裡某些月入過萬的乞丐一樣;可這乞丐要命,有什麼用?總不成,他自己變成兩條命?
乞丐聞言,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又舉高了晚,斜斜退了半步,對皇甫楓流道:“行行好,賞條好命吧!”
皇甫**雙眉一皺,倒入坤位,嘴裡卻輕鬆道:“我能不給麼?”
應雙兒嘀咕道:這乞丐像神經病一樣,要命不要錢;你倒好,還像個神經病一樣討價還價?!
不想那乞丐忽然正色道:“不給也行,不過討命的有個小小的要求。”
從來叫花子的自稱,都是“討飯的”——何時聽過一個乞丐自稱“討命的”?
“只要不要命,有什麼要求好商量。”皇甫楓流笑著說。
那乞丐點了點頭,略帶遺憾的道:“那就讓你佔點便宜——旁邊那水簾洞也算千年福地,裡面石凳石桌俱全,你們到裡面休息一夜,天亮再下山,也是難得的造化。”
他說話的那神情,就像一個商人,做了一件虧本買賣,透著幾分懊惱。
皇甫楓流說了一句:“感謝。”
又說了一句:“可惜。”
那乞丐反倒有些不解的神情“感謝什麼?可惜什麼?”
皇甫楓流長身道:“感謝麼,是感謝錦衣玉丐歐陽先生願意手下留情……”
乞丐仰首笑道:“小子識得我老人家,倒還算有幾分見識!”
皇甫楓流不亢不卑道:“老前輩左袖是元明清三朝御用雲錦、右臂是古老的僮族壯錦、身上是名動錦官城的落花流水浣花錦,補丁卻用的是江南宋錦之素花小錦——普天之下,這般裝扮的,除了八大先生了的丐歐陽歐陽先生,還有誰?”
這一番言語下來,在場的除了畫瘋吳散樗,眾人都是一驚。
沈君憂加入較晚,對新老八大先生的掌故不甚熟悉,但她卻知道這些名傳海內的四大名錦:雲錦、壯錦、蜀錦、宋錦!
“錦”本起源於中國,已有3000多年的歷史,孔老夫子編《尚書》時就曾提到;而到了元朝,更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