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伊麗莎白那樣全然不聽她的話。鄉舍裡的其他成員也沒有任何令人不快的地方。她同妹夫一向很要好。兩個孩子對她幾乎像對母親一樣喜愛,但卻比對母親尊敬得多,他們給她帶來了興趣和樂趣,使她有了用武之地。
查爾斯·默斯格羅夫為人謙和客氣。他在理智與性情上無疑勝過他的妻子,但他缺乏才幹,不善辭令,沒有風度,回想起過去(因為他們過去有過聯絡),不會產生任何危險。不過,安妮和拉塞爾夫人都這樣認為:他若是娶個更加匹配的妻子,興許會有很大的長進;若是有個真正有見識的女人,他的身分興許會變得更加舉足輕重一些,他的行為和愛好也許會變得更有價值,更有理智,更加優雅。其實,他除了遊樂活動之外,於什麼都不熱衷,時光都白白浪費掉了,也不看點書,或是乾點別的有益的事情。他是個樂呵呵的人,從來不受妻子情緒時高時低的影響,瑪麗再不講道理,他都能忍耐,有時真讓安妮感到欽佩。總的來說,雖然他們經常有點小的爭執(由於受到雙方的懇求,她自己有時也身不由己地給捲了進去),他們還是可以被看作倖福的一對。他們在要錢這一點上總是十分合拍,很想從他父親那裡撈到一份厚禮。不過像在大多數問題上一樣,查爾斯在這個問題上佔了上風。當瑪麗把他父親不送禮視為一大恥辱時,他總是替父親分辯,說他的錢還有許多其他用場,他有權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至於說到管教孩子,他的理論比他妻子的高明得多,而且他的做法也不賴。安妮經常聽他說:“要不是瑪麗從中干預,我會把孩子管得服服帖帖的。”安妮也十分相信他這話。反過來,她又聽瑪麗責怪說:“查爾斯把孩子慣壞了,我都管教不住了。”她聽了這話從來不想說聲“的確如此”。
她住在這裡最不愉快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們各方對她太傾心訴膽,兩房的牢騷話她聽得太多。大家都知道她對她妹妹有些辦法,便一再不切實際地請求她,至少是暗示她施加點影響。“我希望你能勸勸瑪麗,不要總是想象自己身體不爽。”這是查爾斯的話。於是,瑪麗便悻悻地說道:“我相信,查爾斯即使眼看著我快死了,也會認為我沒有什麼大病。當然啦,安妮,你要是肯幫忙的話,就請你告訴他,我的確病得很厲害——比我說的歷害得多。”
瑪麗宣稱:“雖然做奶奶的總想見見孫子,我可不願意把孩子送到大宅,因為她對他們過於嬌慣,過於遷就,給他們吃那麼多雜食、甜食,以至孩子們回來後,這後半天準是又吐又鬧。”等默斯格羅夫太太一得到機會單獨和安妮呆在一起,她便會趁機說道:“哦!安妮小姐,要是查爾斯夫人對那些孩子多少有點你的辦法,那就好啦。他們在你面前個個都判若兩人!當然啦,總的來說,他們都給寵壞了!真遺憾,你不能幫你妹妹學會管教孩子。這些孩子既漂亮又健康,跟誰比都不差,好可憐的小寶貝啊!這可不是我偏心眼。查爾斯夫人壓根兒不曉得如何管教孩子!天哪!他們有時候真能煩人。實話對你說吧,安妮小姐,這就使我不大願意在自己家裡見到他們,不然的話,我會多見見他們的。我想,查爾斯夫人見我不常請他們來,一定不太高興。不過你知道,跟那些你隨時都得阻阻擋擋的孩子在一起,可真夠令人討厭的。什麼‘別做這個’啦,‘別幹那個’啦。你要是想讓他們老實些,只能多給他們吃點糕點,儘管這對他們沒有好處。”
另外,她還聽見瑪麗這樣說:“默斯格羅夫太太認為自己的用人都很踏實可靠,誰要是對此有所懷疑,便是大逆不道。但是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她的上房女僕和洗衣女工壓根兒不幹活,一天到晚在村裡閒逛。我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碰見她們。我敢說,我每去兩次保育室就能見到她們一次。假如傑米瑪不是世界上最踏實可靠的用人,那就準會讓她們給帶壞了;她告訴我說,她們總是誘惑她和她們一起散步。”而到了默斯格羅夫太太嘴裡,話卻是這樣說的:“我給自己定下了一條規矩,決不干涉兒媳的任何事情,因為我知道這使不得。不過,安妮小姐,你或許能幫助解決些問題,所以我要告訴你,我對查爾斯夫人的保姆沒有好感。我聽到她的一些怪事,她總是遊遊蕩蕩的。就我所知,我敢說她是個講究穿戴的女人,任何用人接近她都會被帶壞。我知道,查爾斯夫人極其信賴她。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好讓你留心注意。你要是有什麼看不慣的,要敢於提出來。”
瑪麗還抱怨說,大宅裡請人家吃飯的時候,默斯格羅夫太太連她應該享有的優先權都不給她。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待她如此隨隨便便,致使她有失自己的地位。一天,安妮正在和兩位默斯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