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歡的這趟旅行,在三個月後才結束。
回到晉城正好趕上冰棒的百日宴。
此時的宿清歡,頭髮已經齊肩,紮了一個半丸子頭,素面朝天的樣子和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別,雖然,她也只不過才24歲,心態卻已經是個老年人。
這三個月裡,她到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每到一個地方,她就會在那裡呆上十天半個月。
藍天白雲讓她的心境變得很平靜。
出獄以來,她好像都不會特意去想起兩年前的事情。
也沒有特意去打聽過顧啟敬這個人。
身邊都是陌生人,誰也不會向她提起他。
回到晉城後,宿清歡開始找工作。
一個有案底的人,其實找工作並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工資再低的工作,都不想用她。
投出去的簡歷一個星期內都沒有任何反應。
好在最後有徐蔓青的幫忙,介紹了宿清歡去一家新聞社工作。
從跟著人去跑新聞做起,雖然做的都是一些雜活,但對宿清歡現在的狀態來說,已經很好了。
徐蔓青剛入職時也是做這些,所以她比宿清歡懂更多。
宿清歡有了徐蔓青的提點,再加上徐蔓青的人脈,進步起來很快。
宿清歡本身也很豁得出去。
一兩個月的時間,她從一個做雜活的人到已經能夠親自帶實習生去採訪新聞專刊的大人物。
入職三個月,宿清歡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就是在圈內開始有了關於宿清歡不好的風評。
說她為了能夠得到想要的訊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後來,很多晉城的富商或者官場上的人,聽到宿清歡這個名字,總能和別人侃上一陣自己和她的韻事。
六月底的晉城,天氣早已經燥熱難耐。
好在空調能營造一個清涼的空間,讓宿清歡能在這樣的天氣穿上一件長袖的衣服來遮擋小手臂上的傷疤。
某天晚上,宿清歡把雪糕哄睡後,輕聲走出了他的房間。
藉著外面的霓虹燈,來到了客廳。
未開燈,落地窗外的夜景顯得尤其的炫彩。
茶几上放著一疊資料,宿清歡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
幽暗光線下,似乎也能看得出她在失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關處傳來動靜。
“啪”的一聲,客廳裡面亮起的白色的熾光燈。
雜誌社聚餐剛回來的徐蔓青看到沙發前蜷縮在那的一抹身影后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問道:“怎麼不開燈啊?”
宿清歡從地上站了起來,徑自往冰箱那邊走,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還能不能喝?”
“你出去應酬喝得還不夠嗎?在家還要喝!”
雖是這樣說,但徐蔓青笑了,脫下身上的黑色女士西裝掛在衣架上,把披著的長卷發隨意的紮了起來,然後幫著宿清歡去冰箱裡面拿啤酒。
兩人圍著客廳的茶几面對面盤腿坐在地上,一人開了一罐啤酒。
宿清歡把面前的資料推到徐蔓青面前,“看看。”
徐蔓青仰頭喝了一口啤酒,把資料夾打了開來,僅一眼,就愣住了。
“這是……”
已經很久沒有提過卻在每個人心裡的名字,徐蔓青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抬眸看著宿清歡,見她滿臉的淡然,但眼眸中的迷離不是因為醉意還是什麼。
“這是我們新聞社下一個期刊的專訪人物。”
“你去採訪?”
“我當然不去,資料今天下班才拿到我手上,我還沒分配下去。”
片刻的沉默。
徐蔓青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這半年來,從來沒有聽宿清歡提起過那個人,她不知道宿清歡對那個人是什麼心思。
徐蔓青看著資料的第一頁,關於顧啟敬,寫得特別的傳神。
兩年前盛景面臨危機,作為執行總裁的顧啟敬一直失去聯絡,導致無人掌控局面,盛景在一個月內倒閉。
兩年後的今天,他以盛景國際的掌權人再次回到晉城。
而盛景國際的前身,名叫吳氏集團。
“如果他來找你,會見她嗎?”
徐蔓青問道,手裡的空易拉罐,輕輕一捏就變了形。
“不見,沒什麼好見的,都過去了,見他幹什麼,見了又不能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