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也不配得到。
他就像大霧中絢麗的光點,我努力地向他走近,披荊斬棘,乘風破浪,最後卻悲哀地發現,那不是我的方向。
咖啡廳裡,我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拒絕最終還是卡在了喉間。我故作鎮定地對鄒妙說:
“給我幾天時間,我會離開他。”
說的雲淡風輕,說的果決淡然,可是一走出來,我的眼淚就如同洩閘的洪水洶湧奔騰。
天知道,我有多捨不得,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既然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都得不到幸福,那麼,所有的沉重,讓我一個人來承擔,至少,可以讓他輕鬆一點。
反正我也是一無所有,再失去更多也無所謂。
而江海洋,他可以有更好的未來。離開我,他可以過得更好。
而我,想要他過的更好。
火車站裡人潮湧動,身邊是嘈雜的聲潮,各種方言夾雜著站臺廣播機械的聲音。時而傳來火車發動的轟鳴。因為臨近假期,買票的人尤其多。放眼望去,像是一片一望無垠的彩色沙漠。
“去哪裡?”視窗的小姐一臉笑容。
我雙眼還沒能很快的對焦。傻愣愣的怔在原地。
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呢?
“隨便給一張我吧。”
那小姐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著:“不好意思小姐,您要不想好了再來買好嗎?最近國慶節,票務很緊張。”
我固執地搖了搖頭:“隨便去哪裡,越遠越好,最好是馬上就能出發的。”
那小姐終究是敵不過我的執拗,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最近的是2號18點40發車去西安的,您要麼?”
“沒有更早的麼?”
她無奈地搖搖頭:“最近票務真的很緊張,很多地方一直到5號都全部售完了。”
我驀然地點點頭,隨便哪裡,離開這裡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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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把所有能做的家務都做了一遍。
江海洋的衣服我都拿出來重新放好,一件一件的靜靜摩挲。我想記住,屬於他的每一點,每一滴。和我腦中的許多許多以前一樣,清晰地,銘刻在我的腦海裡。
那時候我們都還只是孩子,班上調皮的男生自動的把我和江海洋歸為一對。每次我走過總有多事的男孩頂著江海洋的手肘起鬨道:
“江海洋,你老婆,你老婆。”
那時候的江海洋還是一臉羞澀的半大少年。明明身穿著學校統一的不很合身的校服,卻仍是風姿卓越,在一幫半大的孩子裡最是顯眼。
他並不理睬起鬨的男孩,也始終不敢抬眼看我。
我們是在無數次擦肩而過後分開的。
那時候,我以為,那種遺憾會延續一生。
呵,命運真的太不可思議了。誰會預料到,我們還能走到一起,而誰又能預料到,我們終究是要分開?
江海洋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
那笑意讓我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像個孩子一般靠近我,輕輕地抱著我:“於季禮,明天放假呢。”
我忍著眼淚靜靜地點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一直緊緊地摟著江海洋。
放佛,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窗外微弱的月光在厚重地雲層中若隱若現,清風微蕩,模糊的淚眼讓我幾乎認不清江海洋的眉眼。只能靜靜地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
多少夜了,他都沒有這樣安神地睡過。
我真的,心疼他輾轉反側的失眠。
他那樣毫不設防的睡著,卻不知道,將要迎來的,是多麼慘痛的傷害。
那是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兩天。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那麼殘忍的,傷害我最最深愛的江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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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中午,我是在江海洋的輕吻中醒來的。他的目光充滿著寵溺。他單手枕在床邊,側著頭微笑著對我說:
“生日快樂,小懶蟲。”
那天的我,是以怎樣複雜的心情起床,我已經記憶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直緊緊地拽著自己的手心。
那天的風很急,冰涼而蝕骨,放佛要將人吞滅。
那天他帶我去了靠近三環的一個小區。一臉滿足和討賞的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