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很久很久的車,從繁華的城中一直到幽靜的郊外。我們到達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而江海洋卻是一臉興奮。
他領著我上樓,進了一間還完全沒有裝修的毛坯房裡。暗灰色的水泥不安全的□在外,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空闊而悲涼。我的耳邊是呼嘯的風和江海洋誠摯的話語。
他說:“於季禮,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
一字一頓,抑揚頓挫,莊重而認真。
我的耳朵熱辣辣的疼,眼睛幾乎一片模糊。身體的顫抖讓江海洋有些不知所措。他像個大男孩般羞怯地撓撓頭,走過來輕輕抱著我,伸手輕柔的拍著我的後背,安慰我:
“哭什麼呢,是太高興了麼?”
我的喉嚨裡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心臟劇烈的抽痛著。
我感覺自己像被海浪衝上岸的魚,見識了世界的妖嬈和美麗,最後卻只能靜靜地等待窒息的死亡。
月光清澈,寒風凜冽。
江海洋只是牽著我的手,在一旁絮絮叨叨說著話,語氣鄭重語速緩慢:
“於季禮,以後都會好的。我這次回去不會很久,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爸爸。”
我狠狠地點頭,每動一下,眼淚就隨著力度灑下。
我真的相信,我真的相信我的江海洋是無所不能的。
“原諒我沒有事先告訴你,不過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明天我就走了,不過我辦妥一切一定會回來的。你就在家裡等我回來。不許胡思亂想。”
他年輕的聲音裡有些許留戀繾綣。蜷曲的手指慢慢舒展,撫摸著我的臉龐,低頭吻去我的淚水:
“別哭,我一定會回來的,別哭。”
……
奇怪呢,他明明叫我別哭了。
可是為什麼,我的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仰起頭,讓那些酸澀向體內逆流。
我終於知道,原來,放棄幸福是這麼需要勇氣的一件事,而我卻還故作偉大的以為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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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沉悶的天幕中有稀疏的星光,像找不到方向的孩子睜大的那雙閃著瀲灩水光的眼睛,無助而茫然。我靜默抬頭,一片夜幕降臨的黑暗,只聽見飛鳥一閃而過的哀鳴。
偏僻而安靜的小區里路燈並沒有建齊。我們穿過一條小道準備去車站坐車。
一路我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享受著這難得的清淨。
黑暗中鑽出幾個詭異地身影。三個,或者是四個,我並沒有看清楚。
只一瞬間就鑽到我身側,我還沒反應,就感覺腰間驟然頂上一片冰涼。那冰涼的觸覺讓我瞬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我耳邊聽見那男人帶著鄉音的恐嚇:“錢在哪裡?”
明明該是恐懼至極的情形,卻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