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方才走進門來。蘭兮立刻將門闔上。
陸六福一進門,便急著問:“杜沅沅姑娘住哪個屋子?”“就是那間。”蘭兮向一間屋子指去。話音未落,那個身穿黑色斗篷之人按蘭兮指引方向快速走到房前,徑自推門進了房內去了。蘭兮驚訝莫名,強自忍下喚住那人的衝動,轉頭看向陸六福。陸六福搖搖頭,拉著蘭兮靜悄悄站在門外。
那人走進房來,將身上斗篷解下隨手扔在一旁,徑直走到杜沅沅榻邊。案上燃著的微弱燭光映照在那人的臉上,赫然竟是英帝。
榻上懸掛的床帳並沒有放下,英帝一眼就看到了榻上那個腦中想了千白遍的面容。杜沅沅依舊在沉睡,昏暗的燭光在她細如白瓷的臉上晃動,映得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留下些許陰影。她的嘴邊似乎還有一絲甜笑。不知道做著什麼樣的好夢。
英帝緊挨著在床邊坐了下來,緊緊握著杜沅沅柔弱無骨的小手,看著她有些清減的面容,心中溢滿酸楚的柔情。“沅沅,是朕的不是。朕不應該讓你參加這些勞什子的選秀,不如直接將你接進宮來。也省得你受這些苦。當初,朕是怕恩寵太過,讓你成為宮中眾矢之的,不如以秀女的身份進來,也不會有人注意。如今這樣,倒不如直接了當的好。”英帝將杜沅沅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你快些醒過來,今後,朕會保護你,絕對不會有人傷害你。”
夢裡的杜沅沅似乎聽到了這些話,眉頭微微緊皺了一下,又慢慢地鬆開。英帝一陣驚喜,連連喚了幾聲沅沅。杜沅沅卻一無所覺,兀自沉睡。英帝低低嘆了口氣。
“六福。”英帝提高了聲音,對著門外叫道。陸六福立刻推門走了進來,“你去將晴瀟館的管事宮女找來,我有話問。”“是。”陸六福走到門邊,將蘭兮帶了進來。蘭兮見黑衣人變成了英帝坐在床邊,心中雖驚訝萬分,卻強自按耐住,臉上依舊不動聲色。福身道:“晴瀟館管事蘭兮見過皇上。”英帝晤了一聲,道:“朕今夜只所以如此,是為了避人耳目,想你心中明白。”蘭兮急忙應了聲是。“朕有些話問你。”英帝沉吟了一下,問道:““杜姑娘為人如何?”蘭兮回道:“回皇上,杜姑娘是個極好的人,不僅人長得美,還待人和氣,諸位姑娘都很喜歡她。”英帝皺緊了眉,“那她可有不和之人。”蘭兮想了想,“倒是杜姑娘的嫡親姐姐杜婠婠姑娘,也就是剛剛獲封的玶娘子時常給姑娘臉色看,還有田瀾姑娘,也就是燕貴人似也對姑娘有成見。”英帝沉思了一會,看著陸六福,“你可都記下了,好好給朕去查查。”陸六福恭恭敬敬道:“奴才全記下了。”
英帝站起身,舉步正要離開,似又有些不放心,道:“六福,你撥兩個信得過的宮女過來,親自照顧杜姑娘的起居。再派些人來,沒我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晴瀟館一步。”陸六福一邊答應著,一邊幫英帝披上了斗篷。
蘭兮送至門邊,見二人走遠後方闔上了門。又返身回到杜沅沅房中,看著沉睡中的杜沅沅半晌,自言自語道:“姑娘真料中了,的確有人來問了姑娘的情況。只是,不知姑娘你所預料來問的人是不是皇上?”一邊唸叨著,一邊想起親選前一日的事來。
那日,杜沅沅又親自來到蘭兮的房中。想了好一會,方才道,“姑姑,如我出了事,應選不成。有人若來問我的情況,你就據實說了吧。”蘭兮心中驚疑不定,只道:“姑娘說哪裡話,莫非有人要對姑娘不利?”杜沅沅笑著搖搖頭,又道:“姑姑別往心裡去,我渾說的。”說罷,便告辭走了。
現今杜沅沅這樣,應是早有預料的。蘭兮嘆了口氣,這宮中的明槍暗箭,是想躲也躲不過去的。不過,看皇上對杜沅沅的模樣,不似對一般宮妃的態度。那麼,杜姑娘醒來後,也該是好運來了吧。想罷,輕手輕腳將帳幔放下,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日,果真過來兩個眉清目秀的宮女,自稱叫碧痕和綠媞,專門分派過來照顧杜沅沅姑娘。不久,晴瀟館門前又增加了守衛太監。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
玶娘子從祥萃宮出來,支開了隨身的宮女秋萍。直轉了大半天,方才轉到晴瀟館門前,正欲進入館內,不想守門太監上前一步,硬邦邦地道:“皇上口諭,外人一律不得進入。”玶娘子嚇了一跳,不由得惱羞成怒,大喝:“我是祥萃宮的玶娘子,你敢攔我!”守門太監不卑不亢,“奴才不敢,請小主不要為難奴才。”玶娘子無可奈何,只得返回。不遠處,陸六福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祈陽殿南書房。
凌海躬身向英帝請示著,“按例,不能親自參加聖上親選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