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原來,楊素心是這樣的一個出色至極的女子。
杜庭儒接下來的遊賞,是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的。湘芷河的一汪碧波、畫舫的雕欄彩繪、遊人仕女的衣香鬢影都成了淡淡的影子。他的心裡,他的眼中全都是楊素心美麗的容顏,薄怒的、羞澀的、坦白的,每一幀都令他心旌搖動,不能自己。
站在楊柳依依的湘芷河畔,杜庭儒的目光如願以償地又捕捉到了那個身影。那是一艘行駛在河中的畫舫,精巧雅緻的舫身漆成極清雅的綠色,似與碧水連成了一體。而在那綠色的底子上,描繪著大朵大朵盛開的水芙蓉。畫舫緩緩行進,輕風拂動,水波相合,那水芙蓉迎風招展,宛如活的一般。而就在那叢芙蓉之上,楊素心一襲白衣,亭亭而立。微風拂過她的衣袂,輕靈飄逸,遠遠望去,如同芙蓉仙子,美得如夢似幻。
杜庭儒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動,而這一刻的美麗便永遠地定格在了他的記憶之中。杜庭儒禁不住深悔,他原本傾心相許的就是這樣的女子,早知如此,何必要白白浪費這麼多年的光陰。因此,他暗暗下定了決心,這個女子,他是絕不會再放手了。
當晚,趙國公府邸迎來了一位稀客,這位客人便是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期待的杜庭儒。已進年邁的趙國公楊毅親自接待了這位名義上的女婿。雖然杜庭儒倜儻的風度,優雅的談吐給楊毅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當他提到要與楊素心儘快完婚時,楊毅顯然是遲疑了。杜庭儒心中疑惑,但態度卻十分堅決。楊毅見此,便匆匆進了內堂,隔了良久,方才出來道:“請杜賢侄與小女見過面後再議吧。”
就這樣,杜庭儒被帶入了趙國公府的後花園,坐在月光下的錦鯉池畔,靜靜等待著楊素心的到來。
杜庭儒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花園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空氣中充滿了春夜裡恬靜而又柔和的氣息。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坐在後花園錦鯉池畔的石凳上。月光下的池塘,閃著粼粼的波光,宛如灑了一池的水銀。間或有錦鯉被那波光吸引,跳躍著浮出水面,擊碎了滿池的月光。
他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的一刻,當楊素心依舊一身白衣,姿態宛然地向他走來時,杜庭儒的心已經激動得快要跳出來了。面對這個傾心的女子,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只好默然施了一禮。
楊素心也隨之福下身去,面上是個靜好的微笑,顯示出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公子不必多禮。”杜庭儒抬起頭,如水的月華灑在他的臉上,楊素心禁不住一怔,驚訝道:“原來是你。”杜庭儒忍不住微笑,“正是在下。”
楊素心的面色忽然沉靜了下去,直視著杜庭儒的眼睛,那目光似乎要透進他的心裡。杜庭儒只覺得眼前的這雙眸子益發幽深,越望下去,便越發捉摸不定。不由發起怔來。突聽得楊素心道:“剛剛家父說了公子的來意。”杜庭儒急忙收回心神,點了點頭。
楊素心的神色驀地嚴肅了起來,“素心與公子乃是先皇的賜婚。但時過多年,公子都未曾提及,素心知道,公子並不滿意這門婚事。請公子不必為難,素心會去求家父稟明皇上,取消你我的婚約。”杜庭儒沒想到楊素心說出的竟是這樣的一番話,心中一驚,半晌才道:“在下,在下並沒有什麼不滿意,而確是真心實意到貴府來議定婚期的。”楊素心一臉驚疑“請公子不必勉強。”杜庭儒搖頭,“在下句句實言,何來勉強之說。”
楊素心的面上現出為難之色,目光投向光影彈跳的水面,半晌不語。杜庭儒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卻也不好開口去問。良久,楊素心的語聲幽幽傳來,“公子的厚愛,素心不勝感激。但是,還請公子體諒,素心,素心……”楊素心猶豫了一下,似是突然下定了決心般,重重道:“素心的心裡已有人了。”
杜庭儒宛如一盆冷水澆頭,失聲道:“你,你說什麼?”楊素心見杜庭儒失魂落魄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仍決然道:“素心的心中確已有了他人,實在不願意再耽誤公子。”
杜庭儒神情黯然地回了府。一路上,反反覆覆想著楊素心所說的話。楊素心十分坦白,她雖然是個女子,卻並不願固守閨閣,加之父親溺愛,因此,便常常四處遊歷。而她的那個意中人便是在遊歷途中相識的。
杜庭儒無話可說,他只是深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及早開口,以致於錯過了一段大好姻緣。他不停的問著自己,難道他們的緣分就僅此而已?難道今生他和她只能是陌路了麼?
杜庭儒講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眾人沒有想到,原來一向相敬如冰的杜庭儒夫婦還有著這樣一段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