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3 / 4)

呢?而且,回到家中,父母兄長在側,本應是安享天倫,別樣溫馨的時刻,還需要他幫助什麼呢?

沈毓進了內堂,見坐在榻邊的杜沅沅雙眼紅腫,容色哀慼,知道情況不好。再看向榻上的女子,禁不住又是一徵。憑著從醫多年的經驗,他一眼就看出,這位杜夫人顯然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

沈毓走到榻前,杜沅沅抬眼向他看來,眼中充滿了哀憐,低低道:”你快來看看,可,可有轉機?”沈毓點點頭,上前搭到楊素心的細腕上,閉目凝神。

杜沅沅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面容,似是希望從那凝思不動的神色裡發現一星半點的希望來。好半晌,沈毓暗暗嘆了口氣,睜來眼來,冷不防對上了杜沅沅的目光。那滿含希翼的目光彷彿灼痛了他般,令他猝然低下頭去。

杜沅沅看著沈毓的神色變化,心中已經明瞭,卻仍不願放棄,急切道:“不會的,你再看一看,說不定……”儘管十分不願,沈毓也明白此刻虛與委蛇已沒有了任何意義,便語意肯定道:“夫人的脈象極弱,看來是沉痾已久,怕是藥石無靈了。”杜沅沅臉色蒼白,無力地向後一靠,喃喃道:“難道真的別無他法了麼?”沈毓心中不忍,卻仍道:“請娘娘寬心,好好陪陪夫人吧。”杜沅沅聽到這句,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不再作聲。只是眼中的聚起越來越多的水意,那些水意漸漸凝成了一汪,待溢滿了,便一滴滴地落了下來,落到衣襟上,潤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映在殷紅的宮服上,彷彿泣血的杜鵑一般。

沈毓搖頭,“夫人的時日已然無多,娘娘卻要好好保重,如此傷神,待夫人醒來見到,怕是有害無益。看夫人的脈象,似是剛服了寧神之藥,恐怕要睡上一會,娘娘不如回去歇息片刻,這裡就交給臣吧。”杜沅沅心知他說的有理,只得打點起精神,起身道:“若是娘醒來,快些派人叫我過來。”沈毓重重點頭,杜沅沅才由碧痕摻著,慢慢走出門去。

看著杜沅沅走遠,沈毓重又注目榻上那個氣息微弱,憔悴異常的女子,若有所思。看了一刻,又將視線轉向房內的一應陳設,只見處處柔素雅淡,顯得主人的品位不俗。沈毓面露疑惑,突然自語道:“莫非真的是你?”他的目光落在窗前的妝奩上,想要過去察看,又覺得有些唐突,思忖良久,仍舊靜立不動。

房內極靜,偶爾,有蜜蜂的嗡鳴聲從窗外的藤蘿中傳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

沈毓比照著心中的那福畫像,目光仔細在楊素心的面上描摹,心中舉棋不定。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楊素心頭下的碧紗軟枕,一端微微露出一角白色。沈毓猶疑片刻,鼓足勇氣上前,將那角白色慢慢抽了出來。

那是一隻僅有巴掌大小,色澤柔白的圓盒,觸手生溫,柔膩非常。這圓盒竟是軟玉雕成的。在玉盒的表面浮刻著一枝九子蘭,優雅高貴,栩栩如生。沈毓一看到這枝九子蘭,眼睛便亮了起來,此種蘭花正是瀾洱國所特有。想來這隻玉盒一定是來自瀾洱國。而楊素心將其鄭而重之地藏在枕下,這隻玉盒對她一定是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沈毓的心不由得狂跳了起來,他小心地開啟盒口的銀絲搭扣,一股淡雅清香撲面而來,只見盒內的紅絨布面上,放置著一朵小小的蘭花,那蘭花花瓣潔白,到了末梢卻又變做嫣紅,整朵花做待開未開之態,形容嬌美,婀娜多姿,令人心生憐愛。

這朵蘭花沈毓當然知道來歷,它並不是真花,而是由產自瀾洱國深山之中的香玉雕成的。香玉,是瀾洱國的特產,據說來自萬仞之巔,吸納了千年的日月精華,不僅香氣盈鼻,經久彌散,而且玉質白中夾著紅絲,十分的美麗。同時,它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據說有驅百毒的功效。因此,即便是在瀾洱國內,香玉也是異常珍稀之物。而能夠依著天然的色澤雕成這樣的一朵蘭花,可想而知,它該是何等的珍貴。

沈毓在啟程之前,小閣主人便鄭重地告訴他,若是尋到了人,便可以此信物為證,而今,這件信物就在他的眼前,置於他的手中,很顯然,楊素心就是他要找的人了。沈毓的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失落,人雖然已經尋到,卻已是羅敷有夫了,那人若是知道,又該如何自處?

房中忽然響起一聲極微弱的呻吟,沈毓微微一驚,急忙將玉盒原樣蓋好,又塞入軟枕之下,這才發現,枕上那名一臉病容的女子正慢慢睜開眼來。沈毓急忙向侍立在外的高昌說了句,“快去稟報娘娘,”又轉回身來走至榻邊,低喚道:“夫人,您醒了?”

楊素心的眼睛慢慢睜開,茫然地四處打量,在看到立於一旁的沈毓後,有一剎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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