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笑笑,收了藥碗,以絲絹為他將嘴角的藥漬輕輕拭去。
望著他輕漾薄霧的眼眸,她不禁心中有些泛酸。
猶記得那時他自昏迷中醒來,對一切都那麼的茫然,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所接觸的事物越來越多,他逐漸地記起了一些他以前擁有的能力。
但是,這也僅止於飲食起居,讀書寫字而已,那絕世的神功,治國的策略,玄妙的醫術,卻從此離他遠去。唯一不變的,是他和煦如風的性子。
段易影說的不錯,他永遠不會再是那個驚才羨豔,天縱奇才的夢無痕。
“華衣,你怎麼了?”
雖說這一年來,她時不時便會用這種怪異的眼光看他,但他依然不是很習慣。這種似憐,似惜,似無奈的眼神,令他很不自在。
“沒事。”慕容華衣輕咳一聲,掩飾道。自從他醒來後,她只告訴他他們是朋友,而她叫慕容華衣。
自此,他總會低柔地喚她一聲“華衣”。
輕輕淺淺地笑笑,夢無痕不再追問什麼,拿起身側的書卷,安安靜靜地繼續看了下去。
慕容華衣斜斜倚在他的床沿,默默地望著他平和如水,波瀾不驚的容顏,向來清冷的心底情不自禁地暖了起來,就如同沈浸在溫泉中的感覺,燻然欲醉。
“為我撫段琴吧。”她慵懶地道。
自書卷中抬眸,夢無痕望了她一眼,柔和的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起身,在房內那張樸拙的古琴前坐下,微微撥了兩下琴絃,低眉信手間,娓婉的琴音自指底流瀉。
清清幽幽,如深谷中的冷泉,又如細雨裡的煙柳,琴音是那般空濛,飄飄然然不帶半分塵俗之氣。但就在這樣超脫的琴音裡,卻又有那如訴的低吟,似喃喃的細語。
那淡淡的淺淺的情感的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