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他話裡的挫敗。信上寫著:“豎笛在當鋪裡,銀行存款零,波西人對百科全書壓根沒興趣。”
我匯錢給舅舅,同時附上電報力勸他來紐約。幾天後,維克托回覆說感謝我的邀請。他說會在週末前打包好,然後馬上搭公交車離開那邊。我推算他會在禮拜二抵達,最晚禮拜三。但禮拜三來了又去,維克托依然沒出現。我又拍了電報過去,仍舊音訊全無。發生不幸的可能性擴大到無限。一個人在波西和紐約兩地之間可能發生的事我全都想過,美洲大陸忽然變成寬闊無垠的危險地帶,一個滿布陷阱和迷宮的惡夢。我試著連絡維克托的房東,還是毫無所獲;這時,只剩最後一個辦法,打電話給波西警方。我向電話那頭的警官仔細解釋自己的問題,對方叫奈爾·阿姆斯特朗。第二天阿姆斯特朗警官回報,舅舅在北十二街的寓所被人發現氣絕身亡——穿著外套倒在椅子上,右手手指緊扣著一支組裝到一半的豎笛。門邊有兩個整理好的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