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作為一名有十年經驗的老牌偵探,諾曼堅信偽裝這種玩意兒只有在偵探電影、夏洛克·福爾摩斯探案故事以及萬聖節狂歡這三種情況下才派得上用場;在白天尤其不起作用,化裝就是化裝,偽裝就是偽裝,一眼就能被人識破。他最新結識的朋友彼得·斯洛維克最終向他承認說,他把他那位流浪街頭的妻子羅西送進了新時代的妓院——一個叫做姐妹之家的地方。這裡的姑娘們對鬼鬼祟祟地圍著這座城堡晃悠的捕食者特別敏感,對於這些女孩兒來說,妄想狂不僅僅成為了一種生活方式,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門藝術。

棒球帽和墨鏡使他實現了這一目的——他為這個黃昏所計劃的一切,用他當偵探後第一個搭檔戈登·薩特維特的話來說,就是“玩兒一個小遊戲”。戈登也喜歡強制他的年輕助手,每當需要偽裝之前都告訴他們說,現在來做一種叫做“舊膠鞋”(意為老偵探)的遊戲。戈登臃腫不堪,身上發出臭味,不停地嚼菸葉,是個長了一口大黃牙的酒囊飯袋,諾曼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就鄙視他。戈登當過二十六年警察,九年偵探,但是他始終沒有找到過感覺。而諾曼找到了。他討厭跟這種人談話,但有時必須跟他談,甚至在黑暗中進行偵察時還要與他配合。他工作時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多年來這種感覺一直伴隨著他。它使他順利地完成各種案子,並使他得到提拔,這些案子把他變成了一個媒體爭相報道的“有出息的傢伙”。就像對所有有組織犯罪的調查那樣,在那次調查中,調查人員一直追蹤的主要線索慢慢消失了,而這件緝毒案與其他案子的區別就在於,諾曼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這也是從事警察生涯以來第一宗由他負責的案子。在找不到線索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做了所有警察都不可能或者不願意做的事情:他選擇了直覺,把他的前程全部託付給了這種感覺,一切都按照直覺的啟發去做,毫不畏懼地勇往直前。

對於諾曼來說,世界上不存在什麼“小遊戲”,只有多聲部合唱。當你感到困惑時,去找跟這個案子有關係的一切地方,把你的內心全部開啟,甚至不要放棄任何似乎沒有價值的瑣碎想法,以及大量不成熟的假設,在你這樣做的時候,你就好像坐在一隻慢慢划動著的船艙裡面放長線釣大魚,不停地重複著扔出去、收回來的過程,等待著魚兒上鉤。有時什麼收穫也沒有。有時你只能釣到一根樹枝或一隻舊膠靴,或者連餓極了的烷熊都不肯吃的某種魚。

但是,有時你也能釣到很好吃的魚。

他戴上棒球帽和墨鏡,拐上了哈里森大街,直奔杜漢大街而去。徒步旅行三英里去尋找姐妹之家不是件難事,諾曼可以用這段時間來清理一下自己的頭腦。當他到達251號的門口時,腦子裡面應該像一張白色印相紙,隨時準備記錄任何一個外來的影像,讓它們跟自己的預想吻合起來。

花了不少錢買來的那張地圖就放在他的後褲兜裡,他始終沒有拿出來使用過。來到這座城市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已經把地形、方位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心裡,甚至比羅西還要清楚,這種能力不是經過訓練得到的,它是一種天賦。

昨天早上一覺醒來,他就感到手、肩膀和腹股溝都疼痛難忍,下巴疼得張不開嘴,醒來後的第一個哈欠使他經受了極度的痛苦。他極其震驚地意識到,他對彼得·斯洛維克——那個城市猶太男孩的所作所為可能是個錯誤。錯誤到底有多嚴重,現在還很難說清,因為在斯洛維克的房子裡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構成了他的汙點,當他站在白石旅館報刊櫃前時,他覺得不應該有關於那件事的報道。自從十幾歲起,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已經不言而喻地成為他生活中嚴格遵守的信條。

他在報刊櫃買了一份報紙,在乘電梯回房間去的路上瀏覽了一遍。沒有任何關於彼得·斯洛維克的訊息,但是諾曼感到令他寬慰的訊息並不多。號手的屍體不一定這麼快就被發現,並在一大早出版的報紙上刊登出有關訊息,他很有可能仍然躺在諾曼藏匿的那個地方。由於屍體已經相當模糊,他在離開之前曾經對它進行了一番修飾,然後才塞進了地下室的熱水器後面。但是像號手這種終日從事公益性活動並有著許多磁鐵般靠得住的朋友的人,不會長期不露面而不為人發現。有人會擔心,還有人會去他那個小而舒適的耗子洞裡尋找他,最終將會在熱水器後面有令人不快的發現。

今天早晨的報紙在都市新聞第一版上刊登著昨天早晨所沒有的新聞,一行赫然醒目的標題寫著:城市社會工作者在家中慘遭殺害。按照文章所述,旅行救援處只不過是號手的一項業餘活動……而且他的生活並不困難。按照報紙上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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