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半朝”、如今的“佟國舅”。皇后之言,不無道理。皇后出身固然不能太低,然而,後族也絕對不能過大,以至於外戚專權。見皇后要下跪,急忙伸手扶起,軟語安慰:“朕不過是一句話,倒換來你這麼一大堆‘諍言直諫’。朕知道你素來不喜歡孃家過度參與朝政,更明白你害怕後族過大,引起朝廷不安,讓朕為難。你為朕做的每件事,朕都知道。朕想把烏喇那拉氏家姑娘指給弘時,也正是看中這點。希望內侄女能像皇后一樣賢德,規勸弘時做個好皇子。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罷了。再給弘時挑個其他滿蒙貴女就是。至於內侄女們,過了複選,就由你做主,或是撂牌子、或是指給宗室,還不是咱們的皇后娘娘說了算嗎?”
衲敏聽聞,心裡高興,原來這雍正大叔這麼通情達理啊。急忙又給雍正福身答謝。雍正笑著受了皇后的禮,換個胳膊抱兒子,想了想又問:“說起來,弘曆也到了該娶媳婦的時候了。朕前幾年就留意瓜爾佳的閨女和富察家的嫡女,還有西林覺羅家的孩子,都不錯。平日裡外命婦來請安時,皇后可留意過這幾個孩子嗎?”
衲敏站在書案前仔細回想,最後搖頭,“臣妾慚愧。這幾年不管宮務,竟然沒注意過呢。不過熹妃妹妹應該注意過吧。不如臣妾哪天叫她來問問。說起來,她是弘曆親孃,也該聽聽她什麼意思。”
雍正聽了,並不搭言,半晌方說:“弘時的婚事何曾問過李氏什麼意思。熹妃一個藩邸格格出身,就比側福晉還高貴了?這件事皇后只管先看,等到時候,朕自有主意。少不得要煩勞皇后。至於熹妃那邊,她不是懷孕的時候管理宮務累著了?叫她好好歇著吧。”
衲敏答應,暗暗猜測,是不是哪個嬪妃又給熹妃上眼藥了。怎麼這陣子一提起熹妃,雍正就這個樣子?
接下來一連幾個月,衲敏就忙著接待外命婦,順便檢視各家閨女品性。到了秋天,大選開始。一過複選,衲敏就把三個親侄女給刷下來,叫來孃家母親,把漢朝陳皇后、薄皇后、張皇后的事情一一講清楚。嚇唬嚇唬老太太之後,又拿出自己私房錢,給五個侄女大手筆添妝。烏喇那拉老夫人本就是個明事理之人,聽姑奶奶這麼說,當然無有不同意之理。高高興興拿著五份嫁妝回去,命兒子媳婦給孫女們各自挑家室敦厚的人家聘過去。不求富貴,只求平安。倒也保住烏喇那拉氏這一支安寧。
皇后孃家如此低調,更令御史們無話可說。衲敏見前朝無有反彈,便把心思放到給弘時和弘曆挑媳婦上頭。趁弘時夫婦來請安之時,分別敲打敲打二人,看他們什麼意思。總不能連個信兒都不透就把人給塞過去。那樣,就算不出事,也難得安寧。
董鄂氏倒是沒什麼話說。反正自家男人身邊添人是一定的,早有心理準備,就算心中酸澀,也沒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反而多謝皇后為弘時著想。
倒是問到弘時,他低頭想了半晌,方說:“兒子,不想要側福晉。”
衲敏聽後一驚,急忙問緣由。
弘時撩袍跪下,“兒子,不希望將來嫡子不長,長子不嫡,叫福晉和孩子們為難。”說著,就磕下頭去。
衲敏盯著弘時後腦勺看了半天,方嘆口氣,“好孩子,你起來吧。你的心,母后明白了。只是,往後這樣的話,可不能再說了。你不想福晉為難,母后也不願意為難你們。若是挑個側福晉,家世什麼的,定然不能太差。還真是叫你們為難呢!罷了,這事,母后會再考慮的。若是你皇阿瑪問起來,你只管說全憑父母做主的話就是。記住,可不能因為這事,惹你皇阿瑪生氣。實在忍不住,就推到母后身上,明白嗎?”
弘時聽完,抬頭看看皇后,言語真摯,態度誠懇,處處為人著想。不像說假話,鼻子一酸,急忙低頭謝恩。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弘時才告辭退下。
翠鳥見三阿哥走了,才問:“主子娘娘,您怎麼就應承三阿哥呢?要知道,這三阿哥成婚多年,三福晉至今無子。萬歲爺能到現在才給他屋裡指人,已經是不錯了。您這麼說,不是給人把柄,叫人說您不慈嗎?”
衲敏想了想,回答:“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董鄂氏熬到今天不容易,本宮實在不願意叫他們夫妻再受什麼磨難了。”
桃紅在一旁聽了,咯咯笑出來,“主子娘娘,您操的心吶,沒操對地方。萬歲爺不過是擔心三阿哥子嗣問題。如今,三阿哥身邊已經有了三個格格。想當年,聖祖爺大福晉可是連生四個格格才有了阿哥的。咱們的三福晉,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人又年輕,還愁不能給您添孫兒嗎?”
翠鳥聽了,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