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對自己的情況無知無覺,他雖可以提點,但終究能做的不多,看她能不能自己醒悟吧。
“我動了,”杜若左手被莫玉牽著,右手捂在心口坐捧心狀,“你聽到碎裂的聲音了嗎?那是一顆少女之心被無情打擊碎裂一地的聲音~”
她唱做俱佳,如泣如訴。
她的話非真非假,莫玉的條件擺在那裡,無論容貌氣質身價地位,無不符合一個女孩子夢想中王子的條件,甚至可以說是猶有過之,要說她不動心,全世界除了莫玉之外,沒人會相信,也包括她自己。
就算她心有顧忌,本質上還是一個期望愛情的女孩,否則,雙手交握時,那瞬間的心跳加速和驀然心動的感覺算什麼?聽他毫不遲疑的否認其他女孩的感情時,那種還未萌生,便被凍結的感情是什麼?
不過莫玉說得對,他們算是同一類人,感情常年處於冰凍的固態,偶爾解凍化為涓涓細流漫出,也會被迅速自我降溫重回冰點。
她是因為心理和現實因素,至於莫玉除了他的心理障礙外,是否還有現實原因或其他顧慮,她就不得而知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是是合作伙伴,是網路中的朋友,關於彼此的現實狀況,不是他們應該涉及的領域。
“你又想逃了,若若,”莫玉靜靜看她,如看見過去陷入夢魘而不自知的自己,“我說過,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不要給自己留後路,現實只會一步步把你往前推。”我們都沒有選擇。
這是他用之前二十年時間換來的教訓,杜若彷彿是那時自己,走在他的老路上,莫玉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等待她的未來是什麼——他,不忍。
杜若聲音一窒,表情頓時冷漠。
她深吸一口氣,閉眼片刻又睜開,冷淡地說:“所以你想做那個推手?你認為這是為我好?憑什麼,誰給你這個資格!”
龍有逆鱗,觸之即怒。這個話題,就是杜若的逆鱗,即使是朋友,也不可觸碰。
她習慣掌握別人的心理,討厭自己被他人看穿,尤其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以此來觸怒她:如果說莫玉第一次提起,她可以當做是他的好意,接受他的建議;而現在在她同意合作之後再次提起,則是在挑釁她的底線,令她惱怒。
杜若在極力控制情緒,壓下心中的那股突生的戾氣,她告訴自己,莫玉是她朋友,他是好意!
莫玉卻對杜若眼中的冷厲之色視而不見,他冷冷看她:“你脫離人群多久了,已經害怕到連其他人的目光都承受不了了,你還要繼續躲下去?你能躲到哪裡去?”他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對過去的自己,“這是一種病,你已經病態了,杜若!”
誰也經不起弱點被人一再戳痛,猶如在提醒她的與眾不同,遲遲無法融入這個世界!他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曾經經歷的是什麼!
莫玉的話像一把無情的刀,在她的傷口上重重刺下,讓杜若豎起全身的尖刺,只想狠狠反擊,讓他感覺一下和她一樣的痛苦。
她怒極反笑:“我們彼此彼此,莫副幫主!比起我的病,你的病應該更嚴重,影響到的人也更多吧?堂堂男人,竟然對異性的愛慕避之不及,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是不是都在逼你?”
她一字一頓,滿意地看見莫玉緊緊抿起的唇,眼中浮起報復的快意:“被逼得無路可退,所以你才來逼我?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在痛苦中掙扎的人,你是不是很高興、很滿意?”
大掌中的小手緊握成團,幾乎是無法抑制的顫抖,但即使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杜若也沒有放任自己抓傷他,像是一個突然遇到外界傷害的孩子,第一反應不是反擊和報復,而是本能地蜷縮起來,保護自己——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莫玉原本面如寒霜,此時又緩緩放鬆下來。
“你激怒不了我,杜若。我和你不同,”杜若還要掙扎,他乾脆抓住她兩隻手,“我的‘病’,已經無法左右我的人生,你的‘病’,還在繼續控制你的生活。”
雙手都被困住,杜若微微掙動幾下便放棄了,漸漸從激動的情緒中冷卻下來,理智上,她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她壓低聲音,略微嘶啞的語聲如受傷野獸從喉中發出的狺哮:“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已經努力了,但是不要用這種方法,不要強迫我!揭人瘡疤不是你該做的事,這不像平時的你,莫玉,你受什麼刺激了?”
杜若急促的呼吸,她雙手被困在莫玉胸前,兩人如鬥獸一般瞪視。
莫玉的胸膛也在上下起伏,他過去二十六年中,也少有這麼被直指弱點的時候,並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