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都是蛇鼠一窩的”
“不jiāo錢他們就是想把咱們年關的錢全掏光了”
群情jī憤,署館大mén處,蔣贊臉sè鐵青,目光幾乎快能燒融了彭先仲的身影,他攔住了正咬牙切齒要衝上去的李衛,恨聲道:“彭先仲,你這是要huò眾鬧事麼?”
彭先仲被那目光灼得也是心中發虛,可眼角里忽然多出了一個熟悉身影,正是李肆,跟著段宏時在人群后方看著,正對他微微點頭,彭先仲頓時心中沉定。
“huò言?那蔣委員就再把剛才對我們說的話重複一遍吧。”
彭先仲冷笑道,這蔣贊還真是會做事,把他們這些領頭人拉進去籠絡住,再借他們之手壓制其他人,這就是瓦解之策。怪不得李肆要他先出頭拉起這幫代表,換了其他人,不定就被蔣贊買了。
“換一批能話事的不要貪狡之輩”
蔣贊無視彭先仲的反問,這麼向人群招呼道,可得來的卻是一片呸聲,這時候還會有誰相信其他人?
“本官好心一片,卻不想……hún帳本官是奉朝廷之令來收關銀本官是內務府的……”
蔣贊惱怒,終於有些失了耐xìng,可話說到這,就有一堆瓜果扔了過來,氣得他一甩馬蹄袖,徑直進了署館。
“闖關”
“燒了關mén”
人們終於忍不住了,想要去關mén動手,彭先仲又站出來了,“大家冷靜闖關是對抗朝廷這事可作不得大家以後還要作生意,還要討生活,不要這麼莽撞”
有湖南腔的商人介面喊道:“要相信朝廷一定會給咱們一個說法的”
正要朝江岸衝去的人群回頭了,這話說得對,姑且不論闖關是罪,沒拿到收訖的迴圈票,再到下一關可是**煩。
“可他們能有什麼說法?”
不少人問。
“他們沒說法,是因為咱們沒個章程,要不咱們先商議出一個說法?”
彭先仲喊著。
“對對,咱們先把章程定好,再跟官老爺來商量”
“沒錯,這麼多人,luàn七八糟的,總得有個章程。”
眾人附和,彭先仲長出了一口氣,事情終於能進展到這個階段了,他趕緊掏出一疊紙,伸手招呼著人。
“這傢伙……”
遠處的李肆捂臉,這也太明顯了吧,幸好沒蔣讚的人看見,不然可就坐實了事前策劃的罪名。
“此子可堪大用,這點xiǎo節沒什麼,提點一下就好。”
段宏時倒沒在意,反而讚賞著彭先仲。
“怎麼躥出來那麼一個姓彭的?”
署館裡,蔣贊皺著眉頭恨聲道。
“姓彭的是當地人,背後準是那李肆”
李衛念念不忘李肆,雖然毫無根據,卻一語中的。
“別扯了李肆那種地頭蛇,跟這些商人怎麼可能勾結到一起?”
蔣贊幹練,可眼光畢竟沒那麼透徹,李衛更是沒那自覺,不再糾纏在李肆身上,就只問道:“那現在呢?”
蔣讚歎氣:“就等李朱綬吧,有他這個臺階,把銀子降降,平平那些人的心氣,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另外……我還留著一手,多半人已在路上了。”
下午時分,李朱綬來了,帶了二三百衙役練勇,招呼著劉興純一起護住署館,然後進來見了蔣贊。
“蔣兄,這事……何至於此啊。”
李朱綬臉sè很不好看,稅關怎麼收錢他管不了,可浛洸聚起來幾千號人,隱隱有變luàn的苗頭,罪魁禍首就是這傢伙。
“有什麼章程,就jiāo代一下吧,本縣也好處置。”
他是在問蔣贊要底線,雖然氣惱,可大家畢竟都是為朝廷做事,眼下這事得儘快平息,他也必須當這蔣讚的下牆梯。
帶了蔣讚的條件出mén,跟彭先仲一眾代表碰頭,拿到一份文書,李朱綬詫異不已,他下意識地轉頭四顧,正見著遠處李肆和段宏時朝他微笑點頭,頓時打了個哆嗦。
“準是這二位神仙搞出來的事,就不知道是福是禍……”
李朱綬犯著嘀咕,可想想該不會害了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這文書回了署館。
“這是……什麼意思?”
蔣贊翻看過文書,眉máo一直擰著沒順過來,他沒搞明白。
“開革這批書吏沒問題,本就要收拾他們,可稅銀查收由稅關和他們商人一起議定的牙人負責,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