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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經過肅宗張禧嬪和世子之爭,西人黨打敗了南人黨,分化出老壯派和少壯派,也就是老論和少論。
大致脈絡如此,在這條脈絡中,任何一個影響朝政變化的要素,都有可能成為黨爭的焦點,甚至在肅宗時代,王族服制問題都成為南人黨打倒西人黨的突破口,而對待大清的態度更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座標。
大清代明後,朝鮮黨爭都有這樣一個潛規則,居於弱勢一方,都會“遠清”以示自己大義在手,執政一方不得不以現實出發,採取“近清”策略。肅宗到景宗時代,都是老論派執政,少論派自然要高舉遠清大旗。而現任大王搞“蕩平策”,要四色合一(南人、北人、老論、少論),也將少論派納入了朝堂中樞,少論派的“遠清”口號就弱了許多。
如今朝鮮外勢紛雜變幻,大清、年羹堯和大英三方繞著朝鮮。老論派將年羹堯視為大敵,策略是進一步靠近大清,借大清制壓年羹堯。身為少論派領袖,李光佐只能選擇靠近年羹堯,擺脫大清。
李光佐很清楚,他不跟老論派作對,就再代表不了少論派。不僅右議政的位置再難保住,說不定性命都要丟掉。朝鮮的黨爭就是你死我活,大王李昑的理想,若是沒有外勢影響,或許還有實現的可能,可現在兩個敵人壓在頭上,還指望緩和黨爭,真是天真。
李光佐苦澀地自語道:“難道我還有選擇?真是太天真了……”
跟年羹堯合作,就是與狼共舞,朝鮮前路通向何方,他根本看不清楚。
妻子膝行而來,求示是否安歇,李光佐忽然問:“若是有人闖進家中強暴你,你會怎麼作?”
妻子一驚,下意識就道:“當然是自盡以全名節……”
李光佐搖頭:“不,你該忍辱偷生,盡心侍奉,免得賊子發怒,再去害兒女。”
妻子惶恐地道:“官人是疑妾身清白嗎?何得這般譏諷?”
李光佐呵呵笑道:“那不是你,那是我……”
他一邊笑一邊流淚,暗道年斌說得沒錯,總得有人站出來,領著朝鮮向前走。即便是條屈辱之路,可自己領著,總比老論派那幫禍國賊子領著強。
第二天,文武官員在敬德宮
依舊吵得沸沸揚揚,李昑將左未生的話傳達給了朝堂,要求議出個章程,老論派提議遣使入京師,求告大清皇帝,以清制年。
李光佐的鏗鏘話語讓爭論拐到另一個方向:“領議政所言居心叵測,是要喪我朝鮮!大清非善主,早年質押世子,而後攪亂朝鮮國政,胡虜之國,卻自居中華之位,亡我朝鮮之心不死!”
“大清憑何制壓年羹堯?年羹堯只是求嫁翁主,大清會提什麼條件?出兵!毀大報壇!這是最起碼的,接著會是什麼?嫁公主為王妃,斷朝鮮血脈乃至剃髮易服!這樣的後果,領議政想過嗎?”
殿上老論派諸臣臉色煞白,李昑也是心中透涼,李光佐的話沒錯。大清憑什麼幫朝鮮?要幫自然就得給大清好處,上述種種,都不是不可能之舉。清兵入朝鮮已不可容忍,剃髮易服更是毀朝鮮道統,而嫁公主為王妃,就是直接奪朝鮮社稷!
李光佐逼視閔鎮遠:“下官覺得,領議政不止想過,還盼著這一天吧……”
指控對方賣國,這是黨爭的老套路了。換在往常,李昑還會出面打哈哈,調和雙方,可此時李昑卻覺得,閔鎮遠連帶老論派,未嘗沒有這種居心。
“年羹堯能有多大禍害?他只是大清的一個大將軍而已,他沒有什麼大義。不管是社稷還是禮教,他都奪不走!兩害相權取其輕,甚至還能轉害為利,我們朝鮮正該藉助他的力量,重舉中華道統!擺脫大清藩屬之位,王上……”
李光佐叩拜道:“王上也能以承中華大義之名,自立為帝!”
閔鎮遠惶急的辯解和駁斥,在李昑耳裡已成蚊蠅之聲,前路在他眼中豁然開朗。沒錯……他為什麼不能借年羹堯之力,領著朝鮮,走上獨立自主之路?
這個李光佐,多半是被年羹堯收買了,不過也好,沒有他,自己也沒有向前走的力量。先讓他出頭吧……
想到聖道皇帝崛起於一隅之地,施聖治而奪滿清半壁江山,李昑的雄心就呼呼燒了起來。老論派、少論派,年羹堯,都是他的敵人,但在朝鮮王國這個狹小空間裡,自己根本伸展不開手腳,如果自己成了皇帝,朝鮮成了大朝鮮,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李昑揮手止住了已經在跳腳咆哮的閔鎮遠,看向少數忠於自己的官員:“司諫有什麼話說?”
隨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