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羸弱,五百年前的蒙古人果然已經死絕了。
“不要讓那個羅剎蠻子笑話,我們是蒙古人!”
接著上陣的土謝圖汗部,統率部隊的參領是這麼激勵部下的。
而當這位參領在壕溝前被一發炮彈砸爛了胸腔後,部下們已忘了他之前的喊話,就只能記得自己還是人。
壕溝邊層層疊疊僕著屍體,一直拖到缺口處,左右角樓和正面高塔射下的槍炮密集得幾乎撞在了一起。
曹沾沒有具體指揮作戰,也輪不到他指揮。杜連柏在城牆,郝競山在高塔,兩人密切協同。居延堡城牆塌了一截。可守軍的壓力卻感覺小了許多。原因自然是蒙古人把這個缺口當作了主攻方向,其他各面的進攻都停了下來。
第二波攻擊在兩三刻鐘後結束,土謝圖汗部的最佳成就不過是在缺口前再擺下了幾十具屍體,剩下的人依舊頂不住這慘烈的血火,即便壕溝裡已鋪了一層屍體,還是一群群湧入壕溝,然後被手榴彈的焰火吞噬。
他們是愚蠢麼?如果說愚蠢的話,也只能歸結為人類的本能。躲在壕溝裡。見不到槍焰炮火,即便同樣是死,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該車臣汗部上了……其他各面為什麼停下來?繼續攻!”
午後,前兩部人馬輪替而上的四次衝擊均告失敗。三千多人只回來五百不到的囫圇人。如果要說進展的話,那一段十多丈寬的壕溝差不多被屍體填了一半也能算上。切爾雷赫面無表情地排程著人馬,車臣汗垂札布張嘴想說話,另外兩位汗王緊緊盯著他,咬牙怒哼一聲,拂袖去排程人馬了。
“那段缺口,就像是燈火,咱們就像是撲火的蛾子……”
車臣汗部衝上去了,儘管火炮也已經推到了一里開外。不計傷亡地支援前方,但看在巴勒達爾的眼裡,那段缺口卻依舊那麼扎眼,不由自主地念叨起漢人的俗語。
切爾雷赫沒說話,一直到車臣汗部敗退下來,覺得大失顏面的車臣汗將帶頭逃跑的參領當眾斬首,他就只說今日收兵。明日再戰。
“明日再戰?今天一天,我們三部就在這段缺口丟下了四五千人!明天怕再沒人敢去衝那缺口了,甚至車臣汗都有可能跑掉!他們的牧地在最東面,這次會盟都很勉強……”
巴勒達爾也再難保持冷靜,是他一力推動三部奉切爾雷赫為帥,可就在這一天,三部卻遭遇了最慘重的損失,連帶他在三部的威信也大幅削弱。
切爾雷赫道:“會盟只有你們三部嗎?我記得還有三音諾顏這樣的小部族吧。你為了爭取他們,還撥給了他們三千枝火槍,可他們除了噹噹先鋒,就只在北面城牆應付了事。”
他面目猙獰起來:“現在你們三部已經付出了代價,該輪到他們了。就算這一戰敗了,也該趁機收拾掉這些小部族。回去後再搶走他們的部落和草原,才能彌補損失。王子殿下,我不相信你沒有這個計劃。”
巴勒達爾深呼吸,然後向切爾雷赫點頭。
清晨,當使者傳下軍令時,三音諾顏部首領策稜對身邊的喇嘛道:“正善上師,我決定了。”
喇嘛道:“你們不跑快點,當心巴勒達爾馬上動手。”
得知了父親的決定,多倫扎布愣住。
策稜問:“怎麼,難道你還想去衝那道缺口?”
多倫扎布腦袋搖得跟撥郎鼓似的,怎麼敢!?白日他偷偷去看過戰況,由此他才對“人間地獄”這個詞有了直觀感受。
他只是有些顧慮:“背盟而逃,長生天要責罰的……”
策稜哈哈笑道:“有什麼盟約是用來遵守的?長生天責罰的是不識時務的蠢貨!”
本就已有準備,三音諾顏部說走而走,當巴勒達爾親率數千精騎來到三音諾顏部營地時,營中空空,只在營門上留下了一封箭書,其實就一句話四個字:“欠賬定還。”
到底是說三音諾顏部欠自己的三千枝火槍,還是自己將要欠下的三音諾顏部一族血債,巴勒達爾沒深想,也不敢深想。
“三音諾顏部奉令南下襲擾漢人援兵……”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淡淡地回應著三位汗王的質問,即便是私下父親當面問,他也是語氣堅定地這麼回答。
於是什麼新土爾扈特部、杜伯特部、新和碩特部、小額魯特部和輝特部這些部族,全被推上了戰場。
切爾雷赫儼然將戰鬥當作了試驗,每一波都變著花樣。騎兵突進、盾車緩進,小炮抵前,每一次失敗,就意味著一個部族的消亡。這些人口不過幾千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