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部分(3 / 4)

小說:草清 作者:溫暖寒冬

有血!”

天壇巡視的黑衣警差反應也快,頃刻就奔來一隊,羅警尉急急作了交代,對他來說,抓兇手還是其次,首先是保住汪士慎。

轉身去扶汪士慎,卻見這位東院領袖,墨黨社首,萬人景仰的老人已眼瞳渙散,沒了呼吸。

“該死啊——!”

羅警尉抱住汪士慎,如墜煉獄。

“誰!誰幹的!誰指使的!我羅興夏便是死,也要把他們的人頭全都掛上城牆!”

恨意如火,燻得這個四十出頭,紅衣出身的老警差快失去了理智,嘴皮咬破了也不自知,嘴上帶著血,他鄭重發下誓言。

東院側門一片驚亂,直到午時將近,天壇附近的醫院正式宣告汪士慎不治,訊息才傳入近在咫尺的未央宮。

“兇手還沒抓到?背後到底是誰?”

肆草堂,從暖陽驟然陷身寒冰的李肆怒意難擋,厲聲喝問道。

接著他眉頭一皺,語氣更轉冷了:“於漢翼!朕讓你看住汪瞎子,就是防著這種事!現在汪瞎子不僅遇害,還是在天壇!在東院門口,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這差事辦得真好啊!”

於漢翼臉色鐵青,也不辯解,長拜道:“漢翼疏忽,請陛下治罪!”

的確是疏忽,沒人能料到有人會如此喪心病狂,在天壇這種地方動手殺人,除非……李肆眉頭皺得更緊了,話語卻變得輕飄飄的:“漢翼,真是疏忽嗎?”

於漢翼的黑臉此時近乎透白,咚的一聲,他雙膝砸地,叩首道:“臣絕不敢欺君!但臣本心確是樂見此事!”

嘩啦一聲,李肆一袖子掃平桌子,咆哮道:“別跟朕玩這誅心把戲!說!禁衛署在這事上該負什麼責!?”

於漢翼咬牙道:“確是疏忽!”

李肆看住於漢翼,於漢翼也坦蕩地回視著,許久之後,李肆才幽幽一嘆:“漢翼,當初我們在雞冠山行軍訓練,是你第一個跟在我身邊護衛。之後跟偷襲李莊的賊寇作戰,也是你跟徐漢川一左一右護衛著。漢川已去了快三十年,就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還是你的四哥兒,就不知你是不是隻當我是皇帝了……”

於漢翼心神驟然恍惚,近三十年時光在腦海裡急速閃過,他哽咽道:“臣對陛下……四哥兒你,就如父師一般敬愛,絕不敢違逆,此心從來都沒變過!”

李肆輕聲道:“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汪瞎子的案子你別管,讓刑部照章辦事,稽拿真兇。再看好了朱一貴,別讓他又出這事。”

待於漢翼叩頭退下,李肆才無力地癱在椅子上,就私誼而言,汪士慎之死讓他很是心痛,於國而言,也是一樁絕大損失,自此東院再難尋跟他有默契的民意領袖。朱一貴也許能傳承汪士慎的衣缽,可朱一貴的心地顯然沒有汪士慎純正,更沒有汪士慎的學理造詣。

該死……到底是誰幹的!?

李肆暗暗咒罵著,於漢翼的確很討厭汪士慎,這心思他很理解。別說於漢翼,就本心而言,蕭勝和範晉兩大軍頭,連帶吳崖賈昊張漢皖等軍中將領,怕都要暗地裡拍手稱快。

汪士慎領著東院爭法權,儒黨也攀附著他,頻頻向軍隊發難。去年甚至還鼓動了西院一同聯手,想要樞密院和兵部公開賬目開銷,起因是一些儒黨院事認為英華軍人待遇太高,有養出驕兵之患,更為貪瀆留出了太多空間。

兩院這場發難還挺危險,因為政事堂的官僚也在附和,歸結起來又是華夏舊世崇文抑武的因子在蠢蠢欲動。第一步是公開賬目,第二步怕是要插手管軍事,第三步就是伸手找他要軍權了。

李肆很堅決地作了回擊,讓樞密院和兵部申明軍賬歸總帥部統籌,要賬目,親自找他皇帝要。再推著政事堂和兩院的道黨嫡系,彈劾鼓動汪士慎作此論的背後人士,公的一面是企圖洩露軍事機密,危害英華國家安全,私的花樣就多了,汪瞎子這種幾乎找不到私德瑕疵的人畢竟太少,人人都有一屁股屎,一批人丟官,一批人自辭,兩院並政事堂再無人敢伸手軍事。

儘管回擊堅決,可軍隊卻是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風頭過後,軍中人人都說汪瞎子是把很討人厭的刀。

於漢翼對汪瞎子的厭惡除了軍人一面,還有國事一面。儘管李肆跟汪瞎子私誼不錯,汪瞎子行事也在留分寸,但於漢翼總覺得汪瞎子這種人的路子就是奪權。汪瞎子出事,禁衛署的責任怕不止是疏忽,說不定還有放縱的嫌疑。

李肆當然不容禁衛署開始有自己的大腦,但現在還不是處置禁衛署的時候,至於誰是此案背後真兇,李肆覺得,多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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