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場景卻有點似曾相識。
來人步子很焦急又很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擔心寒風吹進屋子,關門又快又輕。
他在清醒後甚至自作多情地猜測,是不是因為看到他燒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那腳步聲有一瞬間顯得很堂皇,忘記掩飾,快步來到床邊,摸向額頭,連呼吸都亂了章法。
那雙手很冷。
刮在臉上的袖口也含著夜裡溼冷的寒氣,不知在院裡轉悠多久,才在聽到響動後忍不住進來。一整夜,那雙手拿著溼度適宜的毛巾為他擦身。一遍遍不停地擦,不停地抱怨,咬牙切齒又懊惱憂心。
呵!
還真是矛盾不已。
“傻瓜!秋天都會感冒,連草履蟲都比你多張顆心眼。”
冷熱交替時感冒情有可原,他想著,這同他的智商沒關係,他成績名列前茅。且草履蟲到底是怎麼在這句話中佔據地位的?
“白痴!勸多少次都不長記性,白瞎一張好說話的臉。”
每當他吃藥都會上演“每日一諷”,他可沒從那充滿鄙夷的語氣中聽出一星半點跟“勸誡”有關的善意情緒。再者,與他的臉也無因果關係吧!
“笨蛋!你就是故意惹我擔心的吧,是吧?該死的混蛋!就知道是吃定我了!”
生病於人生八大苦排列第三,只要是人,就無法避免,何來故意之說?
他可不知道到底哪點可以吃定男孩。
更至於……讓他擔心?
隔天,小病初愈,裹著厚實的外衣出門,恰逢晚睡的少年剛起,捂著嘴哈欠連連,連吃飯都無精打采,李律婉轉地詢問:
“你昨天……睡得可好?”
“睡得好壞……與你有什麼關係?”付丞雪冷冷看他一眼,如此輕諷。
習慣了男孩說話帶刺,卻第一次感到不適。
李律看著少年眼底因熬夜產生的青色,也是第一次想這麼記住一個人——一個陌生的沒有血緣關係的獨立個體。他專注地看著男孩,那眼睛黑亮冷徹,鼻樑高挺秀氣,唇瓣花一般嬌嫩,下巴單薄瘦弱,此刻繃得筆直,微微翹起,表情不善地回瞪李律。
——就是如此表情,也讓他產生賞心悅目。
如此矛盾,如此奪目。
掠奪了所有視線。
讓他恍惚中似乎看見另一個男人,面容模糊不清。
穿著風衣,踏著夜色。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