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時地伸出冷漠的手將心浪拂平，這些因素都沉澱在心靈中化作人生觀、價值觀的佐料，讓思考在價值觀念上無休止地徘徊。
在遠離高中階段的時間航船上，我已經忘記了花季雨季的那人、那事、那景，但無法揮去的是那些影響我整個高中生活的跳躍的思想。
一
古式的教務樓對面
是青青的池塘
池塘倒映的
是錯落有致的洋槐樹
洋槐樹造就的
是落葉包裹的林蔭道
道路的盡頭
是充滿活躍身影的籃球場
這是開啟高中這個話題時我最先想到的。因為記得我喜歡在教室裡眺望窗外這些不是風景的風景，但我很少在路上漫步，並煞有情趣地去欣賞，以至於我幾乎已經忘記池塘、亭子和教學樓的相對位置，不是因為校園的風景缺乏詩意，而是因為我不喜歡甚至是怕遇見認識我的老師，包括班主任。這種心理是很複雜的，也許我想在老師的記憶中保持一種無足輕重的地位，以期將來的某個時候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但這種心理肯定還包括一種輕微的不自信、少許的叛逆，還有對所謂“高材生”的厭惡。
然而，不幸的是我也是所謂的“高材生”，這種厭惡如同歐洲啟蒙時代封建貴族在革命浪潮下詛咒貴族特權一樣，似乎很矛盾。我明白是由於自己具有“高材生”的本質特點——高分，才有此稱謂，在我的眼裡“高材生”還是那些喜以笑臉迎人、課堂爭當“英雄”、老師面前不煩三問的“乖寶寶”，而這與我的性格格格不入。所以我在課堂上很少主動發言，在老師面前像個冷血動物，聽到別人喊我“高材生”時也就冷眉相對。
也許是生性不喜浮華，我向往沉穩和持重，厭惡任何譁眾取寵。在我看來，那些喜於表現而且居功自傲的人往往最為幼稚，而大智若愚、虛懷若谷的人才能成為賢者。因此，我媽常常慨嘆自己生了這麼一個“怪胎”，也就是這樣怪癖的性格似乎決定了我的整個高中生活，決定了我是否決心將它改變的彷徨。
二
但高一的班主任卻很喜歡我，這並沒有讓我有絲毫的改變。他經常告誡我少去打什麼籃球、羽毛球、乒乓球，就是讓我天天練、月月練、年年練也去不了亞運會、世錦賽、奧運會，而要努力學習天天向上，明天致力於偉大祖國的四個現代化，我總是老老實實一言不發地聽著，偶爾點頭以示我正在認真接受思想教育。但遺憾的是，每次思想教育後所有能玩的運動，我依然樂此不疲。不過有一次我很聽話，一個早晨剛下完早操，老師對我說你有能耐就拿個年級第一來瞧瞧，果不其然，學期期末的年級第一伴隨那誘人的獎學金歸入我囊中。
唐氏思想史（2）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常常思考人生的目標，也許因為它是某次政治課全班討論的內容，然後全班一起高呼為人民服務，但可以肯定的是，多數人都覺得這個冠冕堂皇的理想很遙遠。我像哲人一樣概括出自己的人生價值三元論：自由、貢獻、快樂。裴多菲對自由的鼓吹於我是影響不小，貢獻當是傳統教育給我的少數自認為是真理的理想之一，而快樂大概是因為它對我的遺棄而對其過分思念所致。然而我既無精忠報國的能力，又無捨己為人的思想覺悟，貢獻自是無源之水，難以為之奮鬥；我也並不為快樂垂青，也只有選擇追求自由了。因此 我將自由奉為人生的第一憲章，並且自始至終地實現自由，即使在遭受那一次令人啼笑皆非的“批判”之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校開始整頓宿舍區的亂潑水問題，據說教務處主任一次到宿舍樓巡視碰巧天降甘霖，一盆洗腳水從天而降，糟蹋了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這一盆水果然倒得正是好處，倒出了一次全校性的“嚴打”，可憐崇尚自由的我不幸被“嚴打”了。那天晚上，宿舍樓後面一定是潛伏著第一批“就義者”——他們抓住一個亂潑水的就可以減輕處罰。我洗完腳後，便習慣地要將水倒到窗外，不過還是比平常更充滿慈悲之心地來了句“敬請注意”：“窗後面的人注意了，我要潑水了。”一盆水就這樣潑出去了，接著便是一陣狼嚎似的大叫：“抓住了，我終於抓住了。”我猛地一怔，意識到大事不妙，果然半分鐘內教務主任走進來了，接著——第二天，我的事蹟便上了“大字報”——警告處分。
我對這個批判似乎滿不在乎，好像還有一種當英雄的感覺。這種奇特的感受也許是由於自己用實踐讓“高材生”這個稱謂充滿了尷尬，或許也只能用自己的叛逆來解釋。這種叛逆自然與《古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