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把我調到宣傳隊了,還差點進了一個專業
團體,但是那機會失去了,當時我真是差點進了工程兵文工團。
魯豫:那時候你就是想回北京吧?
鄒靜之:也許是吧,這是最想的,但如果不能回北京,有機會去一個能夠唱
歌的文藝團體也行,我覺得也可以。
在與歌唱演員的理想失之交臂後不久,鄒靜之又來到河南農村插隊。為了能早日回北京,他繼續報考文工團,鄒靜之嘗試了各種裝病回城的辦法。這一段經歷在他三十年之後的作品《宋蓮生坐堂》中得到了充分地體現。
魯豫:當時你決定自己裝什麼病就能回城了?
鄒靜之:我是從北大荒離開以後又到了河南,在河南是最悽苦的日子,我就
要辦病退。當時有一本醫書叫《赤腳醫生手冊》,後來我就發現有一種病是可以
裝出來的:腰椎間盤突出。就是他在試的時候你躺著,一般病人的腿抬不起來,
這是可以裝的。還有一個就是咳嗽也疼,讓你勾大拇指勾不了,讓你腰怎麼動也動不了等等,當時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背會了以後就去了鐵路醫院,結果所有的“症狀”完全符合腰椎間盤突出。我們那時候有很多病退的奇招,比如一個人怎麼能使溫度計顯示發燒的度數?就是夾住了以後不斷地彈沒有水銀的那頭,這樣
那個水銀柱就往前衝,所以當時我兩個手在那啪啪地一直彈。
魯豫:那彈爆了怎麼辦?
鄒靜之:對,有人就彈爆了,然後就穿幫了。其實一般彈七下的時候就是
三十八度五,這個都要不斷地做試驗。我當時彈彈一看今天三十八度五就可以
了,然後就不彈了,醫生一看三十八度五,一摸腦袋不熱啊?就趕緊給大夫說我暈著呢,這是一種方法。我們那也有笨的,量體溫前夾一個饅頭去了,還是新出鍋的那種饅頭,結果把溫度計插進饅頭以後超過四十度,水銀柱給衝爆了。醫生拿出來就說好像你發了多高的燒似的,結果一看原來是饅頭,這都屬於是比較惡作劇、比較拙劣的那種,我們專業的一般不幹這種事。
魯豫:你拔牙的經歷可不夠專業。
鄒靜之:拔牙是比較痛苦的一個回憶。那時候我練聲,有幾天天津歌舞團要來招生,結果正好趕上我們割麥子,我就想休養著,這樣可以以一個特別好的狀態去唱。可是沒法請假,我想了半天然後把牙給拔了,我想這下他總該給我開假了吧!結果是我們雙牙山的一個女赤腳醫生,是知青,我說你會拔牙嗎?她說會呀!她說我學過針刺麻醉的,不用打麻藥,拿那個針扎就可以。我就覺得這個管用嗎?她說管用。結果給我扎完了以後一下拿出一鑿子來,我就害怕了,完了一錘子。
魯豫: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鄒靜之:真的,絕對真的,就是拔牙那種大鉗子,她先拿那個拔,拔不下來,於是她就拿鑿子,她說這得敲下來。當時我感覺她完全是在拆牆,把我那個腦袋震得,她還說腦袋別動。我就是為了唱歌,後來終於把這個牙給剔下來了,但牙根留在裡邊了,特別痛苦地把一個好牙犧牲了,而且最後還沒考上!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沉浮·魯豫有約:鄒靜之(4)
魯豫:但當時最想的不就是回北京嗎?回北京就有很多可能性了。你在北大荒六年,然後在河南兩年,一共八年時間,1976 年才回到北京?
鄒靜之:對。
1976 年底,將近二十五歲的鄒靜之終於回到了他熟悉卻又陌生的北京,為了能真正地安定下來,也為了他歌唱事業的夢想,他並沒有打算像大多數知青一樣參加1977 年剛剛恢復的高考,而是服從分配來到北京煤炭研究院當了一名瓦工。三年之後,鄒靜之與北大荒插隊期間結識的女知青王世平經過幾年的相戀而結婚,也正是在這個時間段前後,鄒靜之的歌唱夢想徹底破滅。
魯豫:為什麼說夢徹底打碎了?去考哪兒了?
鄒靜之:我去考煤炭文工團,三試以後連身高也量了,當時我覺得可能性已經很大了。我回來以後做瓦匠,那時候在煤炭科學院是一個瓦工,結果歌隊的隊長突然換人了,所以先前的那個隊長招的人新隊長根本就不屑一看。最後關頭希望一下就沒了,那時候我特別痛苦。平時我都住在工人宿舍裡,然後有一天我母親就突然問我說你最近好像沒有練聲啊?當時我一下就忍不住了,但又不能當著人面,尤其當著母親的面哭,所以我一下跑到裡屋去就開始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