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是空的,由此得知,由她失蹤的那天算起,到她被人殺死的將近四天時間裡,她滴水未進。不知道兇手這麼做是迫不得己,還是有什麼目的……”
說到這裡,盛警官從他帶來的檔案袋裡取出一些檔案。
“對了,我這裡有死者的照片——”盛警官一邊說,一邊由一沓檔案中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沈拓。
“是個長相不錯,前途光明的女子,可惜了——”盛警官的惋惜聲仍未吐盡,把照片接在手中的沈拓驚駭的,彷彿照片棘手般突地把照片甩至一旁的動作讓他感到奇怪的收住了口。
“沈先生?”
“是她……”沈拓滿臉難以置信,方才拿著照片的手在微微顫抖。
“沈先生,你認識她?”沈拓的表情讓他只能這麼認為。
“——不是認識。”沈拓扯起嘴角,像是在苦笑,“我見過她。”
“見過?什麼時候?”
沈拓把身子深深埋入柔軟的床鋪裡,許久才答,且答非所問:“她的頭髮很長,將近有一米。”
“沒錯。”把沈拓甩至一旁的照片揀起來的盛警官仔細端詳著照片裡的人,這是一張半身照,只能看見照片里長相清秀可人的女子長長的頭髮披散著,根本就測不出頭髮的長度。
他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已經翻閱過了照片裡的人的詳細資料。
沈拓為什麼會知道,他說他見過她。
“盛警官,這個女人失蹤的頭顱找到了沒?”
“沒有。”盛警官頓了下才回答,“我們盡力了,還是一無所獲。”
沈拓感覺到什麼一樣,長吐一口氣後,闔上了雙眼。
“沈先生?”
沈拓沒有張開眼,頭撇向一旁,不語。
盛警官卻在這時突然感覺到,沈拓好像知道了什麼——
“對了,沈先生。”兩人的無語中,盛警官突然說,“我們透過調查後知道,莫穎有一個兒子,他跟你向我們描述的那名白衣少年的形象很相像。他今年十七歲,個性很深沉、內斂。莫穎很疼他這個兒子,他們父子的關係也很好——”
沈拓張開了眼,盯住盛警官:“盛警官,這麼一說來,這一系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是他弄出來的可能性很高?因為我要徹查出他最敬愛的父親的罪證。”
“話雖這麼說,但我們缺少證據,也難以查起。”
“為什麼這麼說?”
盛警官嘆息:“他失蹤了,在兩個月,你向外界宣佈正式接下關於東上翎的那件案件以前,他就離奇失蹤了。莫穎一直在找他,動用了所有能用的人脈,都一無所獲。”
“怎麼會?!”怎麼這樣,案子看起來才出現了一點點苗頭,怎麼到頭來會落空!
“可是現實就是,他就像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一樣,無影無蹤。”
沈拓無力地再次閉上眼。
久久,他才問:“他叫什麼名字?”
盛警官在他的聲音落下片刻後,才答:“莫迎。”
詛咒:指祈求鬼神加禍於所恨的人。
他被詛咒了,被一個失蹤了的人詛咒了。
雖然沒有證據肯定,但他知道,是這個叫莫迎的少年對他下了咒術。
身為一名律師,沒有得到確實的證據就妄下斷定很是可笑,但他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他:離奇失蹤的莫迎,就是在他遭遇詭異事件時,出現的那名白衣少年。
很想深入去調查白衣少年的事情,但眼前,他還有更大的一樁案件等著他去擺平,於是,他只能有求於人,刑警大隊的盛警官。
“我會盡力查清楚莫迎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那名白衣少年,請放心打你的官司吧,沈先生。不管結果怎麼樣,誰都有權利知道事實,更何況這對受害人而言,是一次洗冤的機會。”
“嗯,我會的。”短短一句話,已經表露內心的堅持。
盛警官微笑著望著沈拓,說實在話,他並不認為沈拓如外界所言是一個冷酷的人。
儘管他冷靜,但並不無情,怎麼可以說是冷酷?
冷靜,是一個律師最起碼要具備的條件。如果不冷靜,他們怎麼抽絲剝繭查詢證據,如果不冷靜,他們怎麼面對敵手的指責時,坦然反駁。
冷酷這個詞,是把他在法庭時沉著冷靜、語句深刻、直入主題的形象誇大化了。
現在,他面對的,不過是一個較沉著冷靜的平凡人。
有情有愛,有自尊有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