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還把話說得非常絕,完全沒有一點兒迴轉餘地。兩個人最開始還能心平氣和地面對面好好說話,但我完全可以預計到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因為男人的話語中全是功利,而聞花談話間全是天真。
這已經不是求同存異能解決的了,這完全就是兩個信仰之間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絕無和對方和平共處的可能。
而且這倆人一個用感性思維說話一個用理性思維說話,調頻都不同,彼此完全接收不到對方想要傳達的資訊才是正常情況好麼。
果然不出我所料,說到最後兩人都無話可說。沒有爆發爭吵,然而這正說明了最大的問題:他們都對對方過於失望,完全失去了溝通的欲.望,不願意再浪費口水和情緒。
而我只抓到一個關鍵,聞花將要聯姻的物件是陳玠。
住在我家對面,送還我的刀,說話古里古怪,好像還禮佛的陳玠。
那傢伙完全就是無性戀的長相,居然還會有人想到和他聯姻?實話說他會去做輔導員就夠我吃驚了,那種人一畢業就剃度出家不才是正確的人生道路嗎?
聞花的父親冷硬地下了命令,告知她聯姻是已經商談好的事情,沒有轉圜的可能,她不接受也得接受——那個瞬間,聞花的表情讓他一抖。
貓在我的身邊轉來轉去,最後停下來,躺在我的手邊。我順勢抬起手搓揉它的腦袋和後頸,摁壓她的耳朵,抬起它的爪子撫摸它掌心的肉墊。
然後我站起來,輕輕鬆鬆地走到聞花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良好的家教讓她做不出來把父親鎖在門外這樣的事,我等待了不到三秒,門開了,誤以為父親改變主意的聞花眼神亮晶晶地立在開啟的門口,卻看見門外空無一人。
多少劣質的九流恐怖片都有過這樣得情節,門被敲響關閉了,主角開門後發現門外空無一人,而等主角關上了門,一回頭,就看見背後出現了一個女鬼。
聞花一回頭,就看見了幾乎貼著她的我。
她張大了嘴,在她尖叫的前一秒,我告訴她:“別叫了,沒人能聽見的。”
我的篤定彷彿令她產生了什麼不好的聯想。
“你……你對我爸爸做了什麼?”聞花果然安靜下來,顫抖著問我,“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很有意思的問題,因為我自己也想知道。
聞花強做鎮定,比上一次只會哭好了很多。我漫無目的地想著一些事情,那個村莊和那些死去的人掠過我的腦海,然後我慢條斯理地說:“你爸爸氣得不行,已經睡了。好久不見,花兒。”
她驚疑不定地打量我,然後眼中泛起了某種光彩。
“……是你。”她顫抖著說,“是你!”
“是我是我就是我,你的朋友桑如英。”我笑吟吟地、彬彬有禮地說,“晚上好啊,花兒,好久不見,吃了嗎?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禮節性的寒暄只得到了充滿警惕的瞪視,她的反應不出我所料,所以我也不以為杵,單刀直入:“你好像遇到了困難。”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說,“你這個瘋子……”
“我送溫暖呢。你說巧不巧,陳玠就是我的鄰居,未來你說不定就住在我家對面,逢年過節的還不得拜訪一下?我是提前和我的鄰居來認認臉,免得生分了。”我隨口亂扯,“這年頭,像我這麼好心熱情的鄰居真是不多了,唉,畢竟世風日下,現在的人啊,看見老奶奶摔倒也不敢扶了,國家沒有希望,人民沒有未來,我愁得啊,只能找鄰居訴訴苦了。”
她厲聲喝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對著這麼個燒光一個村的人也敢大呼小叫。
可她梗著脖子不讓步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
我對上她半驚辦懼的眼神,微微一笑:“好鄰居請你到我家做客啊。叫上陳玠,未來的小倆口也好交流交流感情嘛。”
聞花的目光一動,面上顯露出遲疑的模樣。
我胸有成竹地等著她答應。
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