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告訴錢錚這麼多是個巨大的失誤,因為她開始用一種垂涎三尺的目光盯著這隻蜃化作的女人,一點也不加掩飾的。
也有可能是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只是我和麵前的女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無辜的妖怪整隻都僵硬了,想必是回憶起了曾經被吃貨所追逐的恐懼。
這個被我叫醒的蜃終於找著機會說話了:“您……”
與此同時,我也開了口:“你……”
我們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錢錚傳音給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真是蜜汁尷尬,有點強行搭話的感覺。”
“因為就是強行搭話啊。”我悄悄回答錢錚,“她本來睡得好好的,還造了個幻境保護自己,都是被我叫醒的。看幻境的衍化程度可能都保持了好幾百年了,這個鎮在政.府那裡都有檔案了,地圖上也有這個地方的標識。你看鎮子裡的人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工作、戀愛、結婚、生兒育女、生老病死。這裡還有派出所和稅務局,裡面的職工大多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也沒人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這裡已經是一個小世界了。”
錢錚咋舌:“聽起來好牛!”
我說:“可是不能打。”
而且這一隻水平也就一般般吧,睡個幾百年和踏踏實實天天修煉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不過對她來說認真修煉也就只有折騰幻術這一招了,幾百年裡這地方發展得本身也就還很不錯。
蜃這一族的妖怪主要就是幻境和防禦厲害,你要他們和別人打,對方是同一個層次的,十場九輸,還有一場輸得連殼都快報廢;但真的牛起來的話也相當不得了,他們的幻術做到極致,能夠真正意義上的無中生有,甚至開闢一個空間,創造一個新的宇宙。
那就是起碼活了好幾百億年的終極老妖怪了,和聖人一般地位崇高的存在,我的那點兒年紀放在他面前跟一粒細胞似的。
那隻老祖宗就住在無盡海。
我沒有見過他,我估計這世界上就沒有見過他的生物,因為他自亙古以來就一直在無盡海底沉睡不醒。只是人人都知道關於他的傳說,就像霍格沃茲的校訓裡有一句“眠龍勿擾”,每一個修士都或多或少地聽過類似的傳聞,被長輩或是師兄師姐開玩笑一樣警告不要去驚擾他的安眠。
久而久之這就變成了一個傳統,在修行之前沒有人會對你提起,但每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都會被講述這個故事。
我曾經偷偷扮作小乞兒去劍宗拜師,那時候我才知道那隻蜃老祖宗。不,不能說那時候我才知道老祖宗,而應該說,那時候我才知道海底威壓的來源是他,才知道他是什麼。
“你好,”我用了一貫的乾巴巴的開場白,“很抱歉打擾你。”
“您說哪裡的話。”這隻蜃立刻上道地介面,迷幻美麗的面龐上掛滿了笑容,語氣裡很好地傳達了“在您面前我啥也不是”的認慫和狗腿,“有什麼吩咐,請您儘管說。”
錢錚狂敲我:“英英!我還沒吃過蜃!叫她抓一隻小的來!”
“你確定?她可能會給你幾個她沒開智的孫輩曾孫輩……”
我說得很委婉,事實是不是可能,是一定。
錢錚立刻說:“那算了。感覺就像我們逼她一樣。”
“我們就是在逼她。”我說,“我這麼厲害,就算不想逼她也是在逼她,就算不是在逼她她也會覺得我在逼她,既然怎麼著了都是逼她,那還不如就是逼她。想好了,到底要不要?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了,蜃很能躲的,我們這次是碰巧發現了這個幻境,不然怎麼也不可能再找到一個。”
“還是算了。讓她把子孫後代送給我們拿來吃好像太不人道了。”錢錚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奇怪,“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啊。”
我是有經驗啊,我有豐富的混跡妖族之中的經驗。什麼種族好吃什麼種族味道一般人家自己心裡門兒清,像是河豚、竹鼠這些又好吃又容易繁衍的,大妖怪自己都會養上不少,一方面是萬一撞大運了裡面有資質較好的可以扶持出來幫襯自己,另一方面是時常會拿出來招待客人。
類似水杏和眼前這種好吃得舉世皆知又繁衍不易的,一部分專注進攻,像前者是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說;一部分專注防守,像後者是提高防禦和生一些屯著,必要的時候就送沒開智的出去……反正蜃交.配了可以把那啥存著以後有空了慢慢生,一胎一個,能用上好久。
我一直覺得加入修真這個元素後,世界有種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