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點還有大半個小時。這個強迫症重症患者從來不會讓自己的手機電量低於一半,她急性胃潰瘍住院衣服忘了拿還要打電話叫我帶過去,都沒忘記帶著充電寶,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忙起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她一定出了什麼事。
不過應該不是危及生命的事,那天我去她家裡住死皮賴臉地睡到了她的床上,晚上抱著她,就是為了給她畫個符。有了這道符,我就能找到她的位置,並且只要瞄準她的沒有導彈以及攻擊力往上的武器,哪怕隕石天降都破不了防。
為了這道符我累得不得了,第二天起眼下青黑床萎靡不振,她還嘲笑我精氣被小妖精吸走了……我就說你辣麼美你說得對……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看看的好。
快捷的現代裝置是多麼討人喜歡啊,打車軟體更可愛了,我完全可以在這個時間點叫來一輛專車送我去附近有夜班票的機場。我感應了一下她的位置,開啟手機地圖查詢,發覺她正在一個地圖示註沒有路的大山上勻速移動,而且肌肉無力,處於藥物導致的深度睡眠中。
……我用腳皮鞋底都能猜出來她是被迷暈帶走了,綁架、拐賣二選一,沒別的答案。
收回前言,打車軟體再可愛還是比不過法術便利靈活。
我在築基期僅有的兩個趕路技能,御劍和縮地成寸之間遲疑片刻,毅然選擇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分神期,循著符印瞬移過去,掉進一個黑咕隆咚的車後運貨倉裡。
裡面空氣凝滯,不知道除了人還裝過什麼,一股鹹菜、海鮮和腳丫子混合在一起的臭烘烘的味道。車子開得很顛簸,這條路狹窄不說還坑坑窪窪的,倒是樹木毫不介意土地的貧瘠,長得漫山遍野。前面兩人座只坐了司機一個人,悶頭抽著煙開車。
徐晶晶被反綁著手腳扔在貨倉一角。車裡還有三四個年輕的女孩子,被一模一樣的手法綁了扔在另一角。
我看了看,李衿的衣服著裝都是她平常的風格,連胸花都沒有掉,精心護理的髮型看上去還是凌亂得一絲不苟,除了手錶和耳環戒指手鍊被收走了,她的四肢不正常地向後反折以外,她看上完全就是睡著了,還因為不端正的睡姿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
我想象了一下,要是徐晶晶在運輸中途醒來,發現自己被綁了,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麼鬼地方,她八成會嚇得哭出來。瞧著這司機連夜開車的架勢,半路上應該不會停下來休息,那麼算下來,她在到達終點之前憑藉腦袋脫困的可能性近乎於零。
而且徐晶晶為人一貫天真,她雖然也知道各種犯罪事件,但那些都距離她太遙遠,她提不起多少警惕之心。她看起來又精明又冷淡,左臉寫著“別惹我”右臉寫著“快滾開”,其實心裡特別小公舉,特別容易相信別人。
這怎麼得了哦。這麼天真以後怎麼混金融界?
再者,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假期嘛,假期就要有驚喜。
我打定主意不直接帶走她,直接帶走也圓不回來。哎呀這一定會是個過山車一樣驚險刺激的假期,想想都覺得滿懷期待。我給徐晶晶鬆開繩子,注入一道靈氣,下一秒,她就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她在黑暗中茫然地睜大眼,坐起後環顧四周,然後應該是想起自己被迷暈,臉色一變,眼眶馬上就紅了。
“噓,不要哭,晶晶。”我低聲說。
她像一隻被獵網網住的兔子一樣猛地彈跳了一下,但在起勢半途又醒悟過來,極力壓抑住了。但她明顯振奮多了,臉上掩飾不住開心地湊過來,也像我一樣小聲說:“英英?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這是哪兒?”
“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說,“我看見你說要回寢室,剛好我在大學附近,就過來找你,走到半路突然腦袋一沉——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你差不多。”徐晶晶小聲說,“我回去拿了東西,就是一份檔案,原本是過幾個月才會用到,結果教授讓我明天就給他。我拿了檔案,然後下樓,然後……”她停下了。
“然後什麼?”
“然後我遇見一個自稱李衿她爸爸的人,他問我李衿在不在,我說李衿沒住校,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