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週我也會來的。”靳德進承諾著。
而夏添,也彷彿在給靳德進做著承諾,是的,她一定要治癒他。
罪犯的父母會不會有成為幫兇的感覺呢?源於復仇的殺戮能否得到寬恕呢?為救世而犯下的罪行能否被免除?
從《基督山伯爵》到《罪與罰》,聖人會告訴我們答案,那就是沒有永遠答案。又有誰會想到那被捕男孩的母親此刻正承受著冷言冷語跪在女孩的床前祈求原諒?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張愛玲
而夏添所愛之人,正在為許她一個未來而努力著。
司陽宇的病才剛剛好,就開始了每天的忙忙碌碌。
他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賣給了胖子,胖子還是很厚道,價格還比較合理,並未趁火打劫,話說他哪有什麼財力,還不是他家少奶奶蔣甜的贊助?
如今他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蔣甜必須幫司陽宇,否則也難以悔婚。他們兩家的老古董,都看對眼了,怎麼肯容兒女胡來悔婚。
司陽宇辦好了手續,新開了賬戶,半個小時後就收到了轉賬。這些錢,足以還掉當初父親贊助他的那些了,剩餘的,夠自己再創業了。
下一步就是回去攤牌,但是最重要的是,先想好怎麼安頓母親,這件事卻讓他犯了難。
他思考了一天一夜,終於想到了用來做賭注的籌碼。
夏添,等我回來,許你一生一世,許你不離不棄。
第四十三章 難容世
不能保證每句話都是真話,但是應該保證沒有一句假話。——季羨林大師
這便是夏添的人生觀,誠實、真誠,如果非要說假話,那她寧肯保持沉默,即使別人依舊不相信她的話。
這便不被世俗理解。
出庭作證的第二日,這件轟動的案件便見報了,坐在證人席上的一臉正色的夏添成為圖片中整個法庭上最耀眼奪目的地方。
吸引人眼球的大標題:“是真兇還是受害者?”。
文章洋洋灑灑,很公正的敘述了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以及簡要的審判過程。在最後,還對夏添這個醫生出庭作證的動機以及真實性做出了一定的討論。
想當然的,在長沙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這個案件更像一個是悖論——真兇是受害者。
醫院裡的醫生看到了報紙,大部分都在心裡排擠夏添,在他們的眼中,夏添是在利用這些案件對自己進行炒作。只有少數的一些人,他們會看出夏添眼中的單純勇敢,能夠對她肅然起敬。
其實上報並非夏添所願,夏添不喜歡別人注視的目光,不喜歡被審視,不喜歡被冠以任何的形容詞。她希望自己高掛枝頭,很高很高的枝頭,沒人可以望得到。
而醫院的上層領導,當然把夏添歸為了異端分子。上次的醫療事故,她告倒了自己上面的主任,還害的醫院承擔了一部分的賠償金,這次她又做出了看似違法醫德的行為。
大清早,院長拿起報紙翻到那一頁的時候,臉色就陰沉下來,立刻拿起電話打到急診室,要求夏添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她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她原本還希望不要來的太快,而院長的一個電話就打破了她的希望。
“主任,您找我?”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夏添直接走了進去。
“恩,進來吧。”院長板著臉坐直了身體。
“好。”夏添走了進來,沒有站得離主任太近,太近了會過於俯視。
院長拿起了手中的報紙,夏添一眼就注意到了大標題和圖片,講的正是昨日的庭審。她不作聲,不知道院長的企圖。
“夏添,來多久了?”院長的聲音很渾厚。
“三年多了。”夏添從容地答著。
“恩,雖然我不太瞭解你,但是對你也略有耳聞。”院長頓了頓,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是挺優秀的,人也是很正直,是非分得很清楚。”院長故意在“很”上加了重音。
“我不明白院長您是什麼意思,還請你直說。”夏添說的很直接。
“恩,你太優秀了,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主任終於說出了主要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有一個病人明天手術,做完這個手術我就遞交辭職書。”夏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直的看著院長說。
院長反而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還是勉強笑了笑說,“那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