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3 / 4)

式大手也自愧弗如。白手套上血汙一片,緊箍在手上跟粘上了一般,摘不下來。衛生員只好用剪刀剪開,血淋淋的小手指在手掌根部折斷,僅餘一絲皮連著血肉。

用不著什麼判斷,老經驗、土辦法肯定不靈,隋猛不是站暈了,而是疼昏了。在場的都是訓練行家,知道那傷是怎麼弄的。肯定是透過主席臺劈槍的時候用力過猛,動作失誤,沒有將護木正直砸在左手掌中央,而是左手由於凍的時間較長,小手指在彎曲的狀態下被槍護木和機柄砸上,齊刷刷的硬將指骨砸斷。

“天啊,這是多麼大的意志力啊!”高遠差點驚叫出聲,連指導員沈玉新都覺得不可思義。十指連心,超過了生理極限,正常情況下,骨頭折斷半小時如不及時救治,會讓人疼痛得當場休克。

可隋猛生生站在佇列裡,頂著寒風,忍著巨痛,苦苦堅持了四個多小時,還做出若干標準的持槍佇列動作,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孤身一人面對數百強敵堅守陣地四小時還可貴。

衛生員熟練的進行著止血包紮,於排長大步奔向庫房,取出那輛破腳踏車,高遠和幾個新兵班長把隋猛抱起,讓他身子伏在腳踏車貨架上,於排長在前邊推車,後面幾個人撫著隋猛飛快的向團衛生隊跑去。

剛接近營門,軍長的車隊就到了,小車一大溜停在營區中心路右側。首長們紛紛下車,團長、政委在軍長左右稍後的位置,像兩個保鏢,邊說邊引路,後面數十隨行人員簇擁著軍長,向六連方向浩浩蕩蕩開進。

狹路相逢,如同遭遇戰。首長們本來就人多勢眾,基本都是大塊頭,把本不寬敞的道路擠得更窄。按照條令規定,下級與上級走個頂頭碰,下級要在行進間向上級敬禮,如果下級騎車,要下車敬禮,而且還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條令雖然沒有規定,但大家早已約定俗成,一直此辦理,就是路面較窄的情況下,下級要原地站在路右側,儘量貼邊,待首長透過後,下級方可繼續前行。

高遠和幾個新兵班長一發現軍長,當場就像耗子見了貓,動作頻率迅速減慢,幾乎要停下來。可於排長仍然大步流星,即不停車,也不貼邊,推著隋猛向著人“大塊頭”們狂奔過去,帶動高遠等人不敢放慢腳步,只能硬著頭皮快步緊跟。看似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實則比單騎闖關,比單刀赴會之類的更勇猛更悲壯。

團長、政委同時從軍長身後閃出,同時皺起粗眉頭,同時表現出一臉的不快,同時伸出雙手臨時擔任交警乾的工作,連明知故問都是同時的。

“於繼成,你要幹什麼?”

“傷了個兵,去衛生隊。”於繼成邊走邊回答,本來就是下坡路,還不想剎車減緩速度,只能越推越快。

“怎麼傷的?”政委口氣略緩,態度仍然蠻橫。

“劈槍時砸斷了手指。”於繼成話說的有些不耐煩,人車已經超越了團長和政委,速度居然還加快了,破腳踏車推的跟當年衝擊鬼子炮樓那種土坦克似的,衝得首長們趕緊閃開,給“土坦克”讓路。遭遇軍長的瞬間,兩個“白臉大個子”再次對視了一眼,一樣的毫無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高遠壓根就沒敢抬頭。

軍長去六連的心情急迫,遇到六連的人卻很從容。除了跟於繼成平靜的對視,又轉過身追視了一會兒一路狂奔的“土坦克”,專注著“土坦克”上馱著的傷兵。聯想自己年輕時,也曾揹負著滿身是血的戰友,一路狂奔;也曾被戰友揹著渾身是血的自己,奪命狂奔。他覺得這六連排長做的對,並沒有冒犯軍長神威。他還覺得自己很像那個排長,也像那個誤傷了自己手指的傷兵,又覺得都不像。區別很可能就在於那輛土坦克似的破腳踏車,和砸斷手指的誤傷。他從沒擺弄過那種破腳踏車,除了把別人身上砸得稀爛,從沒有荒唐的把自己的手指砸斷。軍長嘆了口氣,叫過身邊的王處長:“用你們偵察處的車跑一趟,送師醫院去,衛生隊沒有骨科醫生……那個兵我講話時就看到了,是個好兵。”

山路崎嶇不平,車速又快,沒到半個小時就把隋猛從昏迷中顛醒過來。他受到“斷其一指”的重創能堅持四個小時,而昏迷半個小時卻無法忍受,可能隋猛真的別人不一樣,似乎寧願受盡痛苦的折磨,也不願有片刻的昏死。

隋猛緩緩的撐起身子,此前他的頭一直重重的壓在高遠的腿上,導致後者的腿麻木得快成死木頭樁子。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和周圍環境,隋猛知道自己正夾在排長和戰友高遠之間,坐著這輩子第一次坐上的高階轎車。

“媽的,虧得軍長只講三句話,要是展開了講,我他媽非趴地上啃土吃泥不可,當年在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