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拜占庭已經全部亂了套。一眾水靈靈的姑娘們被粗魯漢子爭搶抱走。一時間,黛螺耳邊傳遞著各種聲音:女人的驚呼聲,男人的大笑聲,上樓的腳步聲,關門的轟鳴聲,不情願的咒罵聲……眼前,到處是飛竄的人影,恍恍惚惚的,看得人眼暈!
“放心,本大爺有的是精力,先嚐嘗你,再去滋潤其他的姑娘!哈哈哈哈……”門,重重地被關上。黛螺,生平第一次帶著異樣的心情從事她一直認為最正確、最光明的行當。一瞬之間,內心一直堅持的某種東西變了質。在房間外傳來的令人氣喘的呻吟聲中變得模糊、質疑。
二樓房間的其中一間。
裡面,對坐著兩個打手。
“這樣的方式很特別。”
“也最是安全!這些勇士都跟隨我們出生入死多年了,今天,演戲的同時順便享受一下,不是一舉兩得嗎?”
“有道理!”個頭稍高一些的那個打手抱拳說道,“頻伽今日可真是領教了吐蕃國王的高招了!”
“呵呵,回紇的頻伽王子也是如此!那批戰馬,本王很滿意!”
“自然,那批戰馬是我回紇的子民在大漠之上辛苦養育的。太陽的灼烤練就了它們堅韌的耐力;風沙的侵襲打磨了它們敏銳的雙目;雨露的滋養沁潤了它們忠誠的赤膽;霜雪的冰凍鍛造了它們強健的體格。這樣的馬匹,楊國忠那個小人居然要挾我用十匹絲綢來換。哼!”
“哈哈哈哈,小人,好!第一天來的時候,本王就領教了他的小人行徑。這種人,如果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會拔出刀來把他垛成肉泥。”“倒也不必。他一心以為佔了天大便宜的戰馬會置他於死地的!”
“哦?”尺帶朱丹黑亮的眉毛向上斜挑著,神秘入太空黑洞般的雙眸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那是一批足以使一支強大軍隊在兩軍對戰中一敗塗地的戰馬!雖然,看起來很漂亮、很健康。”
“頻伽王子的意思是?”
“這是我回紇最高的機密,是我國能在絲綢之路的戰馬交易中得以掌握主控權的玄機所在。”
“這樣啊!本王還是造次了,問得唐突。”尺帶朱丹說完以後,拿起桌上的茶壺斟滿了茶杯,“頻伽王子嚐嚐這茶,是我從吐蕃帶來的磚茶。當然,比不上大唐種類繁複的各式名茶。不過本王有個習慣,不論走到哪裡,我都不會放棄自己國家的文化與傳統,所以,也請王子隨了我這個習慣。”
“這是一個好習慣!這是一個心繫國家、民族的王應該具有的品質。頻伽此次來到大唐,看到這裡的皇帝正日夜沉浸在自己的浪漫空想中,在各國的文化裡流連讚歎。這裡的文人懦弱無能,一個個躲在自己的悲傷軀殼中哀嘆君主的昏庸。這裡的官員趨炎附勢,一個個違揹著自己的良知和責任附庸著君主心血來潮的天真。這裡,真的讓我失望。”
說到這裡,頻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這是他來到大唐以來第一個遇到的勢均力敵的人,一個同樣懂得怎樣管理自己國家的王者。心裡,對這個所謂的舅舅統治的國家。除了鄙視,還有一絲絲的遺憾與心痛。畢竟,血液裡有一部分是相似的。他悵然著:母后,跟你講述的輝煌大唐完全不同,完全不同。那個一意孤行、自大幻想的玄宗皇帝,真的是你說的勵精圖治,把各國進貢的奇異珍寶在朝堂上付之一炬的玄宗皇帝嗎?他難道不懂得,一個帝王的一意孤行對他的子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沉默在兩人中蔓延。從窗外傳來的各式各樣的嬌喘聲、悶哼聲乘虛鑽了進來,與這個房間內的王者之氣毫不相容。沒過一會兒,便沒趣地消退了去,變成了點點雨聲在敲打窗欞。長安夜色被籠罩上一層輕紗,悽美悠長。
“王子的心裡對這個外表強盛,內裡腐蝕的國家還是有感情的對嗎?”過了好久,尺帶朱丹才打破了沉寂,開口問道。
“如果是昨天,這些話我或許還不會說。但是今天我坐在這兒,已然是一個純粹的回紇人了。”
“沒錯!昨天,本王還在猶豫見不見您,但是唐朝皇帝幫助我們打破了心裡的最後一絲障礙。還真是要多謝他呀!王子請看——”尺帶朱丹拿出一張牛皮信放在桌子上,示意頻伽看看。
頻伽伸出手指,夾起那片泛黃的牛皮,“他主動跟你聯絡的?這麼快?”僅僅掃了一眼,頻伽便抬眼問道。
那牛皮信件的背面,透著印信的紅色印油痕跡。不僅僅是一個印信,有很多個,大大小小地層疊在一起,看起來,這封信絕對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件。
“快嗎?本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