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是如此好聽,彷彿山間清風拂過,萬籟俱生。
卻見巨蟒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位少女。
那少女約莫十六歲年紀,一襲白衣,只在右袖上繡了一朵風鈴,容貌雖談不上什麼天香國色,卻也尚算水靈,只是……望之總覺霧裡看花,似乎並非她真正的容顏。
而之所以說她水靈,是因為她眸中柔情似水,說話輕微細潤,極為好聽,又極似流水淙淙。天然一身氣勢如上善之水,雖不爭而自然高貴。
只是這種高貴並不盛氣凌人,並不鋒芒畢露,反而沁人心脾,令人生出親切之感。
少女極其瘦弱,瘦到腰身已隱隱不見,弱到看似一陣風也能颳倒。
似乎心有所感,巨蟒頓時扭頭直面這白衣少女,口中,發出嘶嘶的可憐討好聲,還一面垂下頭來,任由那隻柔夷撫摸,臉上,竟是露出一絲很擬人化的喜悅情緒……
這一幕,如果被楚天簫等三人看到,一定會驚詫到無以復加——這還是當初那頭狂暴的三階兇獸麼?簡直和小綿羊沒差啊!
“嗯?”
就見白衣少女彷彿能聽懂巨蟒所言,聽著聽著,微圓的小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因微惱而生的紅暈……
一聲嬌嗔隨之響起。
“小花,我不是叫你看好天媚果的嘛!”
聞言,巨蟒頓時把頭垂得更低,低聲嘶鳴幾聲,好像在訴說事情的經過……等到聽完,白衣少女臉上的紅暈也是漸漸收斂,摸了摸巨蟒碩大的頭顱,低聲道:“算啦,你也盡力了……傷口還疼麼?”
那巨蟒頓時拼命搖頭,好像在說一點都不疼,可是臉上那擬人化的表情卻完全出賣了它,只看得白衣少女展顏一笑,這一瞬,彷彿滿山嬌花遍開。
“好啦,我都說不怪你啦。用不著這樣的。”
她說話總是這般客客氣氣的,撫摸著巨蟒的小手,卻是泛起一道聖潔的光輝,而後,卻月極天劍在上頭留下的所有印記居然在一瞬之間全部消散,傷口也全部癒合,簡直神乎其技!
“孃親和我說過,女孩子是不能留疤的。”白衣少女溫柔地撫摸著巨蟒,說道,“下次記得小心點。”
“嘶嘶……”那頭被叫做‘小花’的巨蟒嘶鳴著,意思是說,那你的天媚果怎麼辦?要不要我追出去幫你搶回來?
“唉……”白衣少女聞言,悠悠一嘆,“算了,這也是命數,孃親和我說過,女孩子不能打架,更不能搶別人的東西……”
“嘶嘶……”意思是說:但天媚果是你先發現的,是他們搶的啊!
白衣少女展顏一笑:“天材地寶,有緣人取,爭強鬥狠都非正道,我發現的時候,天媚果還沒熟,自然就不是我的機緣,又怎麼能說他們搶呢?”
“嘶嘶……”意思是:你就是心太善,哪有人像你這樣什麼都不爭的……
白衣少女淡笑,說道:“對淅兒來說,世間萬物,除了走到心裡的那個人無論如何哪怕再難也要爭到手……其他的,真的無所謂的啦。”
說著,她便將玉手抽了回來,說道:“好啦,你好好休息一晚,就會徹底沒事了。我這次是偷偷跑出來摘果子的,算是有緣無分,得趕緊回去了,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姐姐和孃親啊……”
這話還沒說完,那巨蟒便是陡然身體一僵,而後,連招呼都不打,猛地抽了個寒顫,撲通一聲就躥水底去了!
“哎?哎!小花,小花……你還沒答應我,不把這事告訴姐姐和……”
這話依舊沒有說完,就聽白衣少女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不告訴我什麼?”
白衣少女的身子頓時一僵,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轉過身來磕磕巴巴地說道:“姐,姐姐……你,你怎麼來了……”
就見她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名奇怪的“女子”——說是女子,可看個頭還不及這白衣少女的一半,顯然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可若說是女童,她的眉宇間卻是透出一股英氣,一雙美眸洞穿秋水,根本不像個未成氣候的小姑娘,反倒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世俗女子。
就見此女身著素女服飾,腳踏蓮花鞋,看著白衣少女的眼神清冷無比:“淅兒,你一聲不吭跑出來,到底,是有何事瞞著我?”
“沒……沒……”那名被換做‘淅兒’的白衣少女努力想說些什麼,卻始終眼神飄忽說不出來。
“哼。”見狀,那“女子”搖了搖頭,話語裡聽不出情緒,“還是這般無用,連說謊都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