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快說,你所告何人,為何要告?”
秦少游很較真,他執拗地道:“父母大人,若要知道草民所告何人,為何而告,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柳縣令差點要吐血,若不是這秦少游是原告,按理不該動刑,更何況凡是這樣的案子,一般都要送去刑部查驗,不分青紅皂白便打有礙官聲,柳縣令恨不得立即叫人掌嘴。
“簡短一些說。”
一旁的劉推事見了柳縣令不悅之色,心裡便忍不住想笑,這個秦少游還真是個呆子,惹惱了柳縣令,待會兒有的是苦頭吃。
秦少游依然搖頭晃腦地道:“學生想了想,此事事關重大,還是不能說,這被告之人周文尚未傳到,理應先傳來對峙。”
柳縣令氣的臉色發黑,好不容易,他才緩過勁來,只這三言兩語,他就知道這秦少游是個什麼人了,這是個較真的人,是個拿著書本來較真的人,對付這樣的人,你還真不能拿他怎樣,於是他只得道:“所告之人周文,現今在何處?”
差役道:“就在堂外廊下。”
“傳!”
片刻功夫,周文來了。
秦少游一見周文,立即大叫:“大人,學生要告的就是他。他要謀奪學生祖業。”
周文向柳縣令行了禮,而一邊的劉推事給他使了眼色,周文會意,道:“大人,此子顛倒黑白,請大人明察。”
這樣的小糾紛居然鬧得這樣大,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柳縣令冷麵道:“肅靜!你們一一道來,秦少游是麼?你先說!”
第十三章:殺手鐧
秦少游文質彬彬地行了個禮,道:“大人,草民繼承祖業,有一酒樓,名如春酒樓,本也可倚賴為生,可這周文覬覦我的家業,先是在如春酒樓的附近開了一家酒樓,不惜成本壓低酒菜的價格,為的就是打擊如春酒樓的生意,藉此吞併草民的家業,草民無以為依,勢單力薄,萬不得已,只好請父母大人做主。”
秦少游話音落下,坐在柳縣令身邊的劉推事不由失聲笑起來。
秦少游狀告的事,簡直就是玩笑,人家開了酒樓,打擊了你的生意,這做買賣的,難道不都是如此的麼?
果然,柳縣令頓時明白了什麼,他先是聽了劉推事的‘忠言’,又見秦少游胡攪蠻纏,立即就看出一些事情了。
如果這裡不是神都,那些個地方官遇到這麼個傢伙,早就一聲令下,直接打將出去了,神都畢竟有神都的好處,這裡多少還是講一些道理的。
柳縣令不置可否,而是看向周文道:“你有什麼話說?”
表面上,似乎沒有表露自己的好惡,可是柳縣令刻意讓周文辯解,態度自明。
周文好整以暇地道:“大人,秦少游這是血口噴人,草民乃是本份的商人,做買賣講究的是物美價廉,這又何錯之有?莫非酒菜價格低廉也有錯麼?這秦少游汙我圖謀他的家產,他自己經營不善,卻是怪到了草民的頭上,這又是什麼道理?再有,草民其實與他頗有些舊情,算是世交,對他也頗為欣賞,還曾想過將自家女兒下嫁於他,而特意專程請了媒人說合,大人想想,假若老夫對他有成見,何以會糟蹋自家的女兒?再有,他經營不善,債臺高築,便是酒樓的食材都難以備足,又是草民借了錢給他,才使得他渡過難關。可是草民萬萬想不到,此子狼子野心,非但不感恩,反而中傷草民,大人明鑑,懇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他這一番話是早已想好的腹稿,每一句都切中要害,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引人同情。
這個老傢伙,莫非也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不成?秦少游見他這副樣子,一張老臉,眼中居然還噙出淚花,心裡不由腹誹。
柳縣令身軀一震,忙道:“你說要將女兒下嫁給秦少游,可有人證?”
“有,媒婆李二孃可以作證。”
“那麼你說曾借他錢財,可有真憑實據?”
“大人,這是有的,草民已經帶來了,白紙黑字,絕不敢欺瞞大人。”
柳縣令眼眸一轉,怒了,他猛拍驚堂木,對秦少游大喝道:“秦少游,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周文於你有恩,你卻反告他,你這等刁民,實是禽獸不如,來人……”
聽到來人二字,劉推事和周文便曉得縣令大人要準備動刑了,他們二人對視一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此時,秦少游忙道:“且慢!”
柳縣令手裡已拿起了案牘上的朱漆令箭,見秦少游膽敢打斷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