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說?”
秦少游道:“大人,其實……周文此前種種作為,要謀奪的,不是草民的酒樓,而是一幅字……”
柳縣令又好氣又好笑,冷笑道:“一幅字會比酒樓還要金貴?你這刁民,好大的膽子,來人……”
幾個差役摩拳擦掌,眼看柳縣令正在氣頭上,要狠狠教訓秦少游,便都鼓足了精神。
與此同時,周文和劉推事對視一眼,他們知道,接下來就該進入毆打刁民的程式,有好戲看了。
秦少游卻還辯解:“確實是為了那幅字,草民絕不敢欺瞞大人。”
柳縣令氣勢洶洶,眼前這個傢伙敲鳴冤鼓,差點毀了自己的官聲,自己怎肯放過?於是將令籤一丟,大喝道:“狠狠的打!”
氣勢洶洶的差役捋著袖子上前了,秦少游道:“大人,小民冤枉。”心裡卻在默唸:“十……九……八……二……一……臥槽,秦壽你這個王八蛋,沒有時間觀念啊。”
秦少游突然發現,自己的安排有那麼一點點紕漏,因為在來之前,他智珠在握,卻是叫那秦壽扛著那塊匾額來,不過他似乎忘了,這個世上有一種隊友,他姓豬。
差役們已搬來個長條胡凳,又拉起秦少游,要扒他的褲子,秦少游心頭火起,你以為你是隔壁老王,動不動扒人褲頭?
而在這時,一聲大吼:“堂弟,堂弟,來了……來了……”
此時便見那虎背熊腰的秦壽扛著匾額往儀門外頭衝來,幾個差役要攔,跟在秦壽後頭的鄧健氣喘吁吁地賠笑道:“喂喂喂……王哥兒,這是我兄弟,自家人……”
秦壽似乎意識到這裡是官衙,不該如此莽撞,於是身子一轉,正待要賠罪,結果扛在肩上的牌匾一個甩尾,啪的一下,直接將身後一個差役擊飛。
鄧健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說:“這是我朋友,哈哈……性子魯莽……呃,我不認識他……和他一點干係都沒有。”說完,灰溜溜的便要跑。
柳縣令這個怒啊,刁民他見得多了,這樣囂張的,從未見過,他猛拍驚堂木:“何人喧譁,帶上來。”
秦壽已經來了,他扛著匾額,啪噠一下,落在地上。
柳縣令正要叫人動手。
秦少游來了精神,道:“大人,周家要謀奪的,就是牌匾上的這幅字。”
柳縣令定睛一看,只見上頭寫著‘廚藝無雙’,這本沒什麼稀奇,可是他繼續往下看,整個身軀不由自主的一震,嘴皮子開始哆嗦了。
“顯慶元年,圍獵邙山,幸臨春樓,嘗此佳餚……”
代王……李弘……
柳縣令腦袋就好像要炸開一樣,他手還舉著驚堂木,可是這驚堂木就在半空,啪噠一聲,驚堂木無力落下,柳縣令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代王……就是先太子……
先太子……猝死……當今陛下的親生骨肉……卻又疑似為親母所害……
不知不覺,柳縣令大汗淋漓。
這時,秦少游道:“這幅字,還要從先父說起,當年先太子殿下途徑如春酒樓,對先父的菜餚讚不絕口,因而親書下‘廚藝無雙’四字,先父死後,那周文對這幅字垂涎不已,是以先是嫁女說媒,又是開辦酒樓與草民的酒樓競爭,此後又暗中慫恿人放債,大人明鑑。”
這些話柳縣令已經沒什麼興趣聽了,他滿面怒容地看向劉推事。
劉推事則吃驚地看著周文。
好一個周文,牽涉到了先太子,你居然沒說!
周文低著頭冷汗直流,心裡只是想著,秦少游這個傢伙連這個都搬到了公堂上,這分明是要魚死網破了,這傢伙真是瘋了,莫不知拿先太子來消遣,固然可以殺敵一千,卻也要自損八百麼?
…………
太子李弘,可是個極為敏感的人物啊,這個人雖然在暗地裡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可是在這檯面上,卻一直都是個忌諱。
這裡頭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李弘死得太微妙,牽涉很大,因為誰也不知李弘是如何死的,是當真被當今陛下殺死,還是傳聞所說的猝死,眾說紛紜,私底下有許多的爭議。
正因為如此,柳縣令感覺壓力很大。
他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案子根本就沒得判,無論最後判定的是什麼結果,都要呈送刑部,而假如如有人藉著這個案子把李弘的陳年舊事翻出來,會怎麼樣?
柳縣令幾乎不可想象,他雖是縣令,乃是五品大員,可是在這神都卻是螞蟻一樣的存在,一旦先太子李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