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后。
可是……這種輕慢,卻讓韋洵猛然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
那個女人,當真還在酣睡嗎?
這可不見得,人在城外呢,幾個皇子就跪在外頭恭恭敬敬的候著,許多的官宦和顯貴們此時都在屏息等待,而自己作為韋后的使者,卻也只能在此‘稍等’。
這是什麼架子?即便是天子也不過如此吧?
人都是盲從的,盲從的人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很多時候人並不理智,比如上皇和天子,到底誰更尊貴呢?理智上來說,天子才是正主,畢竟上皇只是尊位而已,這和太后沒什麼分別。
可是人最大的盲從就在於,他們更習慣於從表面上來看人的權勢高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人需要面子,所以才有人需要擺架子,架子擺的越高,大家越是會產生錯覺,越是生出敬仰之心。
這長安城到底誰說了算,從法理上來說,當然是陛下,當然也是韋后。可是當無數人在此屈膝奴顏地奉承著武則天的時候,人心就變了。
武則天要的……顯然就是這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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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洵的不耐煩已經越來越多,因為足足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日頭都已經上了三竿,這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而這裡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離去,所有人都焦灼的看著那寢帳,寢帳裡一點聲息都沒有。
就好像上皇卯足了勁頭,在和大家玩看誰先眨眼的遊戲而已。
而最最可怕的顯然不是這個,要等,韋洵可以等一天兩天,他雖然是不耐煩,可是這畢竟不會少一塊肉。
真正可怕之處就在於,長安已經震動。
起初有人聽說了上皇到了,倒也不以為意,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有一些大唐的忠臣們,想要表態,那是他們的事,和自己沒有關係。
可是……時間過得越久,有人開始坐不住了。
三個皇子去了,三省的周公也去了,禁衛中的趙都督也沒有拉下。
這麼多人,這麼多自己聽說過和沒聽說過的人,據說是聚眾者上千。
於是乎……一些恪守中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人都是盲從的,別人都去了,自己該不該去?不去,說不準會得罪太子,會得罪上皇,會得罪許多人,可是不去……似乎也未必能討好到韋家,更何況,就算是去了,在場這麼多人,所謂法不責眾,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猶豫的人越來越多,終究,還是有人悄悄的動了身,而動身了一個,就有兩個,乃至於十個、八個,而去的人越多,不去的人就越是不安,就彷彿別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而自己卻孤零零的站在另一邊,彷彿要被千夫所指一樣,某種程度,人是需要安全感的,而安全感卻是需要從別人的身上才能得到,只有抱了團,站在人群之中,人心才能踏實。
個剛剛個就就就幾乎好就好(未完待續。)
第五百九十二章:分庭抗禮
人的從眾心理,使得這東城越來越熱鬧了。
一輛輛的車轎趕來,甚至連個腳不沾地的地方都沒有。
而此時,許多人心裡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看到這一個個的人,許多人甚至都是平時所熟識的,而大家碰了面,自然不會說,我只是來湊湊趣,人都來了,說這樣的話,天知道自己這番話會不會惹來人反感。
大抵人都來了,自然要表現出一副對上皇陛下敬若神明的樣子,無論內心裡是不是對這位上皇是什麼感情,可是表面上,卻總是恭敬有加。
每個人都是如此。
而正因為每一個人如此,許多不過是來湊趣的人便不禁的冒出一個念頭,上皇……居然如此得人心嗎?
人心如水,當初是人心被迫讓武則天不得不禪位,而如今,也是這個人心,將這個上皇又推到了頂峰。
韋洵已是滿頭大汗淋漓,他已看到來人越來越多,以至於整個東城內外都已人滿為患,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三個皇子在這裡,這麼多文武百官在這裡,這麼多世家子弟流連,這麼多的僧俗百姓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