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絲毫不掩飾的不情願……片刻後,還是在人腳步聲接近時乖乖回到了畫卷之中,只是小獸回到畫卷裡後,腦袋上才長出個尖尖的小角上寶貝似的多頂了塊白色的手帕,它閉著眼,安靜地在畫卷裡的陽光之下趴窩下來。
馬車門被人從外面開啟,樓痕探了個腦袋進來:“到地方了,在馬車裡顛吧了一天總算能稍微舒展禁錮,子堯快下來,本王帶你去瞧瞧我大滄的無悲軍——咦?”
張子堯有些緊張:“怎麼了?”
“你那畫兒裡好像多了只牛。”樓痕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頂上,“一隻眼,獨角,角上還頂了塊帕子,真有趣。”
張子堯回過頭,看了眼趴在亂石中一動不動宛如一張真畫的牛牛,頓時反應過來每次那賴皮龍都躲起來應該是因為他多動症根本不能假裝自己是一幅畫……張子堯眼角含笑,將那畫卷從馬車壁上摘下來,細細卷好掛在腰間用輕描淡寫的聲音道:“這小牛是子堯在路上閒著無聊的時候往上瞎塗鴉的。”
樓痕“哦”了一聲,瞥了眼張子堯不甚在意道:“挺可愛。”
也不知道是說的那畫兒還是說的什麼東西,話語中,樓痕伸手將張子堯從馬車上親自扶下來。
張子堯跳下馬車站穩,看了看四周,便是尋常軍營的模樣,不遠處有很多軍營帳篷,裡面有士兵進進出出,有的迎上來替瑞王一行人卸貨提物安頓,有的就坐在帳前擦拭兵器,有的靠在馬廄旁給裡頭的馬喂糧草,還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高聲談笑……
他們時不時看向樓痕的馬車隊這邊,似乎每個人都心情不錯的模樣。
當侍衛從馬車上將那個裝滿了給予士兵的家書卸下來時,整個軍營裡更是有了一絲絲的騷動,就像是他們期待這一封家書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大多數計程車兵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轉頭看向這邊——瑞王爺衝著他們揮揮手:“這回可不比以往,聖上聽聞眾位將士因聽聞京城震災,心中十分擔憂,亦寢食難安,苦思良計如何讓眾將士安心——最終想到請來江南張家後人,繪鎮災圖一幅,納眾所牽掛之人進入畫卷當中,畫卷中人栩栩如生,一言一行皆被繪錄,望大家看後稍可安心,駐守邊域,護我大滄百年盛世!”
樓痕語落,眾人發出雷般歡呼。
張子堯:“?”
這是幹嘛呢?
張子堯隱約覺得哪裡有些違和。
這時候,其中兩名士兵甚至一路小跑過來,對樓痕恭敬行禮,其中一個笑得露出大白牙:“屬下張三,見過王爺。”
“屬下李四,見過王爺。”另外一名士兵嘻嘻哈哈地跟樓痕問好,然後伸長了脖子,一雙眼放光似的盯著身後那被搬下來放好的箱子,“王爺,那可是屬下們的家書?”
樓痕看了一眼李四,而後笑道:“正是。”
那李四像個孩子似的歡呼了一聲,搓了搓手彷彿迫不及待的模樣,旁邊的張三瞧見了也是笑嘻嘻地用肩膀懟了他一下:“注意一下,王爺還在這呢,瞧你一副猴急的模樣,難看不難看?”
“你懂什麼,這都快中秋過去多久了,我時間快到了啊。”李四嚷嚷,“還有,年前我娘子給我來信,說娃兒中秋節的時候便該生下來了,這會兒正巧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男孩女孩都好,我娘子應該都分別準備了一份妥當的娃娃用的東西……”
張三似乎也被李四這猴急急西氣沖天的模樣感染,笑著調侃他,臉上也是笑吟吟的模樣……這時候那放著家書的箱子落在地上,眾士兵圍了上去,卻還算是有規矩地沒有搶著動手去開箱子,只是一個個都是和方才李四一樣伸長了脖子——
“你還有多久?”
“我還早呢,至少還有三個月,要不是因為太擔心之前的震災有沒有影響到家裡,我這至少還有四個月。”
“我也是,咱們好像是一批的?”
“你比我晚一年,嘿嘿。”
“我還有一個多月,不像是李四,他就還一週不到了,昨兒個聽說前面橋斷了,馬車過不來,差點沒把他給急死,還好鏡女巫告訴他後來有人畫了個墨橋——”
張子堯稍稍踮起腳湊近樓痕:“這是無悲軍?”
“正是。”
“和尋常計程車兵好像沒啥區別,”張子堯小聲道,“他們說的‘還有多久’是什麼意思?”
瑞王背手,笑著買了個關子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張子堯好奇地看,只是覺得這些士兵除卻對於家書這玩意就意想不到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