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燭九陰說話,“咦”了聲將木盒從頭頂拿下來,探腦袋一看木盒子裡的小獸躁動不安,猛地抬起頭瞪向畫卷裡的男人,相當虎犢子地指責:“你做什麼兇它?!”
哦,這你都知道?
腦袋頂上長了第三隻眼麼?
燭九陰心中驚奇這小蠢貨居然還有偶爾靈光一閃看破真相的時候,表面上卻是不以為然道:“放屁,你這小蠢貨,平白冤枉人。”
“你還不承認,方才它還好好的,怎地給你看了一眼就變得這樣不安了?”
“你沒聽膩本君都講膩了,同你講了上百遍,蜚獸本來就是相貌醜陋,性格暴躁——本就腦子不正常,上一秒還蔫了吧唧的下一秒就自顧自生起氣來不是正常得很?樂觀點,或許是一看本君丰神俊朗,想到自己如此醜陋,就生自己氣了呢?”
“……”
“‘為什麼燭九陰這麼好看我卻這麼醜,嗨呀,好氣呀!’”
“…………”
燭九陰打了個呵欠,一點不心虛道:“拿遠些,本君對牛毛過敏,湊近了便想打噴嚏……”
“一張畫兒,過什麼敏,成天那麼刻薄,難怪上千年了還是個光棍娶不著媳婦兒!還丰神俊朗呢!”
張子堯又瞪了燭九陰一眼,抱著盒子轉身走回桌子旁,待他小心翼翼地要將盒子放回桌上,又聽見燭九陰在他身後涼颼颼道:“找個鏡子瞧瞧你那老母雞似的模樣,嘖嘖,這盒子你才拿回來幾天,你就為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吼本君……”
“還委屈啊,你要不刻薄誰吃撐了吼你。”
“張子堯,找茬是吧?”
大尾巴從畫卷裡探出來,猝不及防地從後突襲狠狠拍了拍黑髮少年的腦袋,在少年“嗷”地痛呼一聲回過頭的一瞬間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張子堯凶神惡煞拎著褲子趟著水嘩嘩走回畫跟前,正伸手想去同那畫裡的賴皮龍一較高下,這時候,他突然猛地聽見從院子裡傳來人靠近的聲音……
同時,畫中原本還一臉慵懶戲謔的男人瞬間表情凝固,面色陰沉地嘟囔了聲“又來個礙眼的”,索性躲到了松枝後面,只留下黑袍金邊一角在外——片刻後,那衣角又“嗖”地一下被人從裡面拽了拽,從此徹徹底底地消失在茂密的松枝之後。
畫變成了尋常的青山綠松圖。
張子堯清清嗓子,離開畫卷,飛快撲到桌子旁將上面放置的古樸木盒的蓋子扣上,順手往床上一扔再用凌亂的被子一蓋,與此同時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少年應了一聲,來到門前開啟門,看清來人時頗為驚訝:“王爺?”
“唔,早啊。”樓痕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探頭往張子堯身後看,“你房間裡有人?方才我在院子裡似乎聽見裡頭傳來打鬧的聲音……”
“哪有的事,王爺聽錯了吧,”張子堯讓開了些,讓樓痕看清楚屋子裡沒人的同時,也讓這膝蓋以下都溼透了的尊貴人趕緊進屋,“子堯昨日感染風寒,吃了藥早早睡了這會兒剛起在洗漱,正琢磨早飯吃什麼呢就聽見外頭有人淌水靠近——”
“是啊,外面半個京城都泡水裡了!這老天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地震完又鬧這般洪澇……轎伕拖拖拉拉走路小心,本王嫌他們磨蹭,便自己走過來了。”樓痕不甚在意,想了想又抬起頭瞅著張子堯笑,“本王是特地來同子堯表達謝意的,若不是昨日你提醒注意防範洪澇,本王將事兒安排下去早早轉移了乾糧,今日城裡不知道損失得多大呢,眼下震災剛過,本就是糧食用物缺緊的時候——”
張子堯保持著笑眯眯的表情聽著。
“大清早的來,沒擾著你吧?”
張子堯這會兒努力維持笑臉,臉都快笑僵了,經過樓痕這麼一問頓時想到了這一切災厄的罪魁禍首——這會兒正在他床上的被子底下蒙著的那位——頓時有些心虛,撓撓頭低聲下氣道:“哪裡的事……王爺來得巧,子堯正想找你呢?”
趕緊扯開話題。
“喔?”正不客氣提著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的樓痕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笑著瞅張子堯,“什麼事?”
張子堯覺得對方肯定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索性便笑著順了他的心意:“王爺昨兒提議的事,子堯答應了。”
“什麼?真的?”樓痕滿臉驚喜,放下手中的茶杯,連道三個“好”字,“子堯能答應真是幫了大忙……看來當初那幅《湖光驚翠》被地方官員獻到本王手中,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哦?
就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