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的心情和他的臉色一樣蒼白,是啊,是她離開了他,翔……
他不願思考這個事實,不願再回想當年那人云淡風輕的絕情,更不願承認,今天,他的心又因為重見她而失去理智的騷動。也不願想,過去,大約永不能回頭。
只有無望而機械地律動著。
一點看不見的晶瑩,隨著他的動作,無聲地模糊在真皮椅套上,消失不見。
一男一女各不相同的激情終於結束,歐陽飛閉著眼睛,似乎疲倦得昏昏欲睡。只對仍然伏在他身上的關詩雅淡淡說了一句:“你回去吧。”
在汽車裡玩車振,關詩雅還是第一次,並且是她主動求歡。做的時候衝昏了頭腦不管不顧,事畢後,難免有些羞澀。
她沒有追究歐陽飛的異樣,心裡當然知道因為軒轅翔的出現,歐陽飛必然會有心緒的波動。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懂得什麼時候不該讓男人厭煩。
於是她一面收拾自己的裝束,一面忍耐著下體的粘溼,緩緩地退了出去。離開車子之前,她在歐陽飛臉上落下一個無限愛意的吻,體貼地叮囑他開車要小心。
她強作的堅強沒能堅持多久,一進家門,就軟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一直那麼卑賤地愛著歐陽飛,對他,對他們家都是絕對的順從,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她關詩雅也是有自尊的。就連她自己,也忘記自尊是每個人都存在的東西。
可是今天晚上的侮辱,歐陽飛那一聲呼喚,都打擊到了她最深處。
一直在等著女兒的關有良和陳萍,看著伏地大哭的女兒,做爹的手足無措,做媽的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小雅,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那個小賤人欺負你,告訴媽,媽給你出氣。”
關有良是男人,比他老婆多一點現實的理智:“小萍,先把孩子扶起來,地上多涼。”
說著先動手去扶女兒:“女兒呀女兒,爸爸的好寶貝,受了什麼委屈跟爸爸說,別把自己哭壞了啊。”
可惜關詩雅一點都不領情,坐在地上指著他痛罵:“都是你,你算是什麼爸爸,你的女兒被人家欺負,都是你的錯。誰叫你娶了那個女人,還生了那個小賤人,都是你都是你!”
這個表面柔弱的女人瘋起來能把人咬死,她雙手抱著她爸的大腿使勁摔打著,恨不得將自己所受的侮辱和踐踏都發洩在這個始作俑者身上。
開始語無倫次:“都是你瞎了眼,找了那個賤女人!你以為你了不起,有本事騙到那個賤女人的錢。誰知道是人家根本不在乎給你騙,人家有的是錢!告訴你吧,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賤女人又結婚了?還和個鬼佬生了兒子,人家那個新男人,比你年輕得多,你頭頂上戴的綠帽子有兩個那麼大!你高興了?滿意了吧?!”
關有良被說得臉色發青,氣得頭上的血管蹦蹦跳。
陳萍聽見自己的女兒越說越不像話,連忙去捂她的嘴巴。誰知道發起狂來的關詩雅力氣大得很,不但一下把她的手打飛,還一把將面前的關有良推倒在地。
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可怕的,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無情,過境之處,凳子翻了,瓷器破了,一地狼藉。
目睹女兒的失常和瘋狂,關有良頹唐地靠在牆角,無力地嘆息。
“作孽哦,我們是造了什麼孽,讓女兒受這樣的苦,天啊——”
小的哭,大的也跟著嚎,天崩地裂無以形容。
母女兩個瘋的瘋,癲的癲,弄翻了家裡無數擺設道具,最後終於勝利大會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媽,你要幫幫我,我要懷孕,我要生孩子,我要做歐陽飛的老婆,我要嫁給他。媽,不能讓那個小賤人把飛哥哥搶走,你要想辦法,對對,想辦法想辦法……”
歐陽飛的車子還停在樓下,車門關上的時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遠遠望著那棟二層的別墅,看見黃色光從落地玻璃窗滲出來,飛舞的人影映在窗簾上。突然想起,這棟別墅,以前曾是軒轅雅。
翔,也曾經住在這裡。
他又想起,七年前,翔的媽媽離婚,應該就是從這裡,帶著翔,回到軒轅大宅。
那時候的翔,安安靜靜的,似乎父母的離異,生父對母親的欺騙和傷害,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的生活。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好像對發生的一切一點都不在意……
一次,都沒有提起過。
在上流社會,知道事情真相的不多。知道的三緘其口,有的背地裡說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