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表示知道,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我是典型的食肉主義者,每日幾乎都是無肉不歡的,不殺生,何來的魚肉?不亂殺就好了。
老尼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點破,將桶筷放在一邊,抖了抖僧袍同我一起走出菜地。我扶住她的手臂,直覺觸手溫暖,竟絲毫沒有以為的冰冷之意,心裡不由地又多了幾分詫異。老尼走到水缸邊,開始舀水澆地|Qī|shu|ωang|。我才這麼點個頭當然幫不上什麼忙,只好站在一旁看她自然地打水澆地。
但見那滿滿的一桶水莫說是老年人,便是青年人也不可能提的這麼輕鬆,這老尼卻是如提空桶一般,另一手執瓢舀水潑灑,看似緩慢卻只一會就澆完了一行菜,也不見她絲毫氣喘。再看她隨意潑灑出的水的弧度竟恰到好處,剛好覆蓋住最外面的幾株,我心中越來越疑惑,聯想起一年前初見時,只是一垂頭的工夫她就已飄出幾米遠,更覺眼前看起來老太龍鍾的老尼不是普通人。
她一桶桶水的舀、打、潑,我就在一旁靜候,仔細的看著她的步伐和手勢,越看越覺得玄妙無比,她的每一步行走和每個舀澆的動作似乎都是渾然天成,毫不間斷,那雙僧鞋踩在溼地上,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腳印。直覺告訴我這絕對是個高人。
奇怪的是,家裡頭有那麼多武林高手,我就從沒想過要真正地拜哪個為師,頂多將來各學一點而已,但眼前這個明顯已過古稀的老尼卻讓我興起了強烈的拜師念頭,如果她願意收我為徒的話,我將來在武學上的成就肯定要遠遠高於原著裡的朱七七。
第十七章 拜師
可是怎麼樣才能讓這個世外高人收我為徒呢?直到她澆完了水,放好了桶,又洗淨了手,我還愣在原地思索著,渾然未覺她早已站在我的身邊。
“施主?”
“啊?”我猛的抬頭,卻見老尼正站在我的面前含笑看著我,卻突然想起自從我們見面以來,其間的對話雖然廖廖無幾,可她似乎卻從未曾將我當幼童看待,言行舉止都似對待成年人,莫非她知道些什麼?
老尼未等我回答,已舉步往最邊上的一間禪房走去,道:“老尼近日新做成二胡一把,施主可想聽聽音色?”
我下意識地應了聲“好”,跟在她身後進了禪房。
這是間比靜水師太那間還要小的禪房,陳設更為簡單,竟連桌椅都沒有,只有牆上掛了把二胡,隱隱地有一股松香的味道。
老尼取下二胡,脫去僧鞋,盤腿在床上的莆席上坐下,我爬上木床,也學著她的樣子脫了靴子盤起小腿。
老尼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左手持琴右手運弓,兩眼微閉,一股平靜的樂聲便流淌了出來。
我向來覺得二胡的音色本身就含有悲傷的成分,最適合演奏悲哀的曲子,前世時瞎子阿炳的一曲《二泉映月》不知勾出了多少人的眼淚,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經常開啟電腦聽上一段。
可這二胡經由老尼演奏起來,卻完全不同,時而如涓涓輕流溫柔地拂過水草,款款地蜿蜒而下;時而又如春風從田野上掠過,帶起淡淡的花香,誘的三兩隻嫩黃的小蝴蝶翩然追逐。
沒有跳躍的歡樂,也沒有絲毫的憂鬱,琴聲似乎平淡無比,卻又似訴出了和諧的自然之聲,彷彿便是天上漂浮的雲一般,舒心愜意。俗話說樂由心生,這便是她的心境麼?平靜的無喜亦無悲。
一曲已罷,滿室寂靜,只聽到我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老尼張開了眼睛凝視著我:“施主覺得如何?”
我如實地回答道:“聽到師父的音樂,只覺得心情很平靜很平靜,似乎只需簡簡單單的感受萬物之聲,什麼都無需多想。可是如果要問我是否喜歡,我卻覺得短笛更好聽。”
老尼嘉許的點了點頭:“施主畢竟還是年輕,人生的許多滋味都未曾嚐盡,自然不喜歡如此平淡的音調,而短笛之聲,歡快活躍,如一天真稚兒,無憂無濾。”她話音突轉,“施主來到人世已有兩年了吧?不知日子過的還習慣否?”
這句話一出,驚的我幾乎要跳起來,只是我身體還未動,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柔和的壓力,正好制止了我的動作,我心中駭然,猛得抬頭。老尼微微笑道,“朱施主不必驚訝更無須驚慌,知朱施主並非凡人的,恐怕此世間唯老尼一人而已。”
我更加驚的合不攏嘴,指著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知——知道…………………”
老尼笑道:“兩年前的一夜,貧尼偶爾見北方突然多了一顆星辰,閃亮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