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說話多少會震顫,沒想到吐出來的字卻清晰無比,想來我的眼神必定也同話語一般鎮定,朱七七,表現的很好,我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讚揚了一下自己以資鼓勵。
“王夫人?”王雲夢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頓時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笑的那柔若無骨的腰肢一陣誘人的波動,“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呢!難怪我家憐花要對你念念不忘了,果然天底下也只有你朱姑娘才配得起憐花。”
“母親,孩兒只是請朱姑娘來做客而已。”王憐花介面道,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哦,做客?”王雲夢嬌豔的笑容忽然一變,神情端莊的不能再端莊,如同一位好客的女主人,大方得體的笑道,“既然是做客,那就應該好好招待人家,怎麼能讓朱姑娘住這麼破爛的房子呢!憐花,還不趕緊去準備為朱姑娘換個房間?”
“謝謝夫人,不過我覺得這間屋子就很好,還是不用換了。”我平靜的道,心裡卻不適時的開始幻想她和沈浪見面時的情景。王雲夢果然是那種連女子見了都移不開眼睛的女人,沈浪——他可有被她誘惑?可有和她——他們又都聊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朱姑娘若是喜歡這間屋子,那就這間吧!”王雲夢表現的彷彿是個極為大方得體的女主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道,“主隨客便,限你們一刻鐘內把房間重新佈置好。”
門外立時響起了一聲脆響:“是,夫人。”
不過數秒鐘,立時奔進幾個大漢,身手快捷的收拾屋子,將狼藉之物全部移走,竟然幾乎未曾發出什麼聲音,而後隨著進來兩名拿著掃帚的丫鬟,接而快速的將地用布抹乾淨。然後,先前那幾名大漢,捧著兩大塊波斯地毯細細鋪開,才又相繼抬了許多傢俱進來,我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已知這些傢俱俱都不是凡品,而後再拿進來裝飾的古董花瓶字畫等等,無一不是極其精緻或價值連城之物。
一刻鐘內,房間果然重新變了個樣。被木屑刺破的牆壁一時無法修補,就掛了些山水字畫上去,竟絲毫都瞧不出任何異樣,而且一桌一椅,一瓶一物都佈置的很是妥帖,彷彿天生就該待在那個位置似的。
而後,才有一名清秀的丫鬟端了香茗進來,無聲的放在床前添置的、鋪著精美臺布的圓桌上,方輕盈的退去。
我表面上默然看著,體現著我的大家風範,可心中卻已極度的震撼,雲夢仙子訓練手下之嚴密之紀律,絕非我所能想象,她故意答應遷就我,想來正是想趁此機會明立向我展現一下她的實力,暗裡卻警告我,不要試圖做無謂的逃跑思想,人既已到了她的手中,就絕對沒有再逃走的機會。
“憐花,貴客來臨,你竟連茶都沒有一杯,實在太過失禮了,母親可有這麼教你待人接物的麼?”王雲夢就像位慈祥的母親責備嬌兒一樣,嗔怪道。
“謝母親教誨,孩兒知錯了!”王憐花自她一進來,便是這份看似恭敬實則極其疏離的態度。
“那還不快去扶朱姑娘起來喝茶?”王雲夢看似無意的隨手一拂,我頓時覺得恢復了許多力氣,但也只是常人的力氣而已,而內力真氣卻如死水一般。
“是。”
“多謝王公子,我自己可以起來。”我仰坐了起的姿勢頓了一頓,王憐花伸了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
“看來我家的憐花對朱姑娘是又愛又敬呢!”王雲夢忽然如少女般抿嘴直笑,自她進屋,不過短短的一會,她面上的風情竟已變了數變,而且居然每次轉換的都極為自然,“只是不知道朱姑娘的心理,是喜歡我家憐花多一些呢,還是喜歡那個善解人意的沈公子多一些?”
善解人意?什麼意思?難道她是說沈浪和她聊的非常愉快嗎?我心中不由得一窒,下床的身形不禁顫了一下,忙扶住床頭,儘量讓自己穩穩的站起,走到桌旁坐下。口中清淡有禮的回道:“王夫人開玩笑了,我和令公子和沈浪不過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原來如此呀!不過和沈公子聊天真是痛快呢!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遇見過像沈公子這樣年紀輕輕,就如此博聞強識又幽默風趣的雅人。”王雲夢纖手輕舉,檀口輕抿了口香茶,動作優雅之極,“未遇見沈公子之時。還以為天下能及的上的人不多見,沒想到除了姑娘的五哥外,竟還有一人,而且論文采風流、巧心慧質,比憐花還勝上半分,這樣一個人物,卻竟被姑娘連救兩次,倒令我實在好奇不已呢?”
“王夫人過謙了,那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我謙遜的道。目光平靜的環視著室內的佈置,這些如今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