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帕子遞給了夏之荷,“表姑娘,您先把眼淚擦擦,有什麼委屈慢慢說。”
夏之荷接過帕子,隨意的擦了擦淚,還就勢撇了下鼻涕,這才又哽咽哭道,“姨媽,如今我在這府裡,活的簡直不像個人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大太太冷眼睨著她,若不是她當初背叛高逸庭,何至於今日連一個依靠都沒?
見大太太不吭聲,夏之荷忙又指著自己這張臉,痛心疾首的道,“姨媽,想必你也知道,大表哥是如何解了毒清醒過來的吧?”
“倒是要謝謝你了。”大太太敷衍的說了一句,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儘管那時她被關在柴房裡,送飯的周嬤嬤還是及時將高逸庭好轉的訊息告訴了她,只是,那時的她已然全不在乎了。
兒子?兒子又能怎樣?她如今還不是被人關進了柴房,受盡羞辱?
她這是看開了,這世間,誰都靠不住,兒女更是前世的冤家,除了不斷的消耗刻薄她的,他們哪裡能指靠的上?所以,柴房兩日,大太太什麼都看開了,看淡了,也就越發變得乖張無情了。
兩顆豆大的淚珠嗖的滾落,夏之荷一聲尖利的哀嚎,“可是,我的臉卻被毀了啊——”
“這也是誰都沒想到的事啊。”大太太不痛不癢的回了這麼一句,卻並沒提要怎麼補償,甚至連一聲安撫的話也沒有。
夏之荷心裡苦不堪言,儘管知道大太太會是這樣的反應,可是,這府裡除了找她,她還能找誰呢?
當即,她忍下心中怨憤,話說的冠冕堂皇,“不,我並不後悔,只要能救大表哥,別說是這張臉,就算送上我這條命,我也是心甘情願。”
大太太漫不經心的瞟著她,“難為你還有對庭兒的這片心。”
“可是,我就恨那李青歌吶,她明明知道”夏之荷故意忽略大太太話中的嘲諷,憤恨道,“她明明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她是故意想害我的啊——”
“不是說為了庭兒連命都可以不要嗎?”大太太狀似疑惑的回了這麼一句。
夏之荷表情一僵,立刻道,“那是自然,我只是恨她什麼都不說。而且,她能解大表哥身上的毒,為何到我這就束手無策了,我看她分明就是想看我毀容,她她是在嫉妒我比她生的美,嫉恨我搶走了大表哥,所以,她才用此卑劣的手段來報復我。”
大太太深深如枯井般的眸子,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譏誚的意味越發明顯。
如果說,一開始她也有這樣的懷疑,可是,事到如今,她還那樣想的話,她腦子準被驢踢過?
李青歌會嫉妒她的美貌?依她看,恰恰相反,夏之荷雖美,卻美的過分張揚,顯得俗氣做作,而李青歌,小小年紀便出落的如空谷幽蘭般,嬌美如畫,氣度不凡,可以想象,這樣的她,再過幾年,又會出落成怎樣傾國傾城的人物?
再者,李青歌不愛高逸庭,這是她很早就發現了的,由此,她才更加恨上李青歌的。
只怕,她夏之荷亦有此感吧?曾經愛她的男人如今移情別戀夏之荷,她的心裡只怕更不好受。
面對大太太奚落譏諷的眼神,夏之荷略微有些心虛,過後,又哭道,“這也倒罷了,姨父已經答應過,等閒下來,挑個好日子,就會讓大表哥娶我過門。本來這也是樁好事。可是,你知道那李青歌都做了什麼嗎?她就是成心來毀我,毀姨父,毀大表哥,毀整個高家啊?”
說著,夏之荷又吸了吸鼻子,臉上呈現出一種悲憤決絕的神情來,慢慢的又將昨夜發生的事一樣不落的全說了出來。
周嬤嬤當即臉色就變了,恨自己沒躲的快,竟然聽見了老爺的醜事。
而大太太聽罷,亦是恨的牙根癢癢,“你說,這是李青歌一手策劃的?”
“不是她還能是誰?”夏之荷憤恨的眯起了眸子,想到昨夜李青歌的那些話,全身的痛又開始了,“昨晚,她什麼都承認了,還使喚手下的丫頭打我,一直將我打昏了扔到了四姨娘那院子裡,嗚嗚嗚,姨媽,可憐我在露水裡過了一夜,咳咳咳”
說著,夏之荷又幹咳了幾聲,以示自己的虛弱與痛苦。
大太太冷眼瞅著她,“連你都被她打了出來?那我還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將我抬過去,再讓她打出來?”
想不到自己與高遠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能激起大太太的鬥志來,夏之荷心底有了片刻的茫然,但很快,眼神一冷,冷聲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姨媽,明的咱們不是那李青歌的對手,暗的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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