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情正合天時。”我不留痕跡地躲開她的投懷送抱,反手攥住她的右掌,“更何況,夫人與雲卿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知相許應是自然。”
錢芙蓉笑意微凝,圓眼微瞪。
“雲卿雖官居高位,可只因不是華族屢遭陷害,此次奉命出使不過是華族想借刀殺人罷了。”我揉搓著她細白豐潤的手,交換秘密是結盟的第一步,“而夫人雖為嫡女,可終究不敵這個‘女’字。不說錢侗虎狼,就是那個不足半歲的庶出嬰孩,在侯爺眼中也比夫人精貴啊。”輕輕吻上她的手背,我含笑輕問,“你說,咱們算不算是同病相憐呢?嗯?”
她彎起眼眉,眸中閃動著精光:“人人都道我錢芙蓉富貴無雙,唯有云卿能真心為我著想啊。”她合起兩掌,將我的手包住,“芙蓉願與君相助癒‘病’,不知雲卿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我傾身摘下一朵紫色瓜葉菊,插在她的雲鬢上,“喜難自抑。”
她吃吃地笑著,媚態流轉。
“夫人!”園外一聲急吼,“牧伯來領人了!”
笑聲遽止,“知道了。”錢芙蓉面色不豫,向後招了招手,立刻有僕人上來給我戴起了遮眼布。
“雲卿莫怕,待我再跟爹說說,爭取讓你離開那小人的府邸。”
“如此便多謝芙蓉了。”我揚起嘴角,任她牽引向前。
“你我一見如故,何必說這客套話。”她的油滑尤甚錢侗數分,“若不是被人打擾,你我……”她攥著我的手,指間盡是調情動作。
“哎,雲卿也很惋惜啊。”我虛情假意地嘆著,心中卻在暗幸。
一面半真半假地試探、親近,一面默默在腦中記路,等聽到了錢侗的聲音,路線圖已基本在我心中成形。
“使臣!”撲面而來的酒氣,燻的我半天不敢呼吸,錢侗這幾日果然是在醉生夢死啊,“芙蓉你擄人也要睜大了眼,弄清身份!”
“哼!本夫人也輪得到你教訓?”錢芙蓉陰陽怪氣地加重語調,“錢侗!子微!”
“你!”我雖被蒙了眼,卻能錢侗緊繃的語調中拼湊出他盛怒的表情。
看來錢侗對自己的名與字是相當在意啊,如此甚好。
“呵呵。”錢侗陰森森地笑開,“我不同‘婦人’一般見識。”
“你!”
“來人啊,給使臣去眼罩!”錢侗吼道。
“慢!慢!不急去!”遠遠傳來疾呼,“侯爺有令,請青國使臣入住侯府茶苑!”
老賊終於坐不住了麼,我垂下臉,唇緣抑制不住地上揚。
“可使臣來訪的是慶州,理應由我慶州牧伯來招待!”
“錢侗你現在只是一州之長,上面還有一個重金侯呢。”錢芙蓉拉起我的手,冷笑一聲,“犬吠也要看主人,別以為自己已經是勢在必得!”
“錢、芙、蓉!”
才出狼窩又進虎穴,真是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中庭的門緩緩關上,那一刻我聽到了清風的聲響。
喑……
……
窗外一帶錦水,粼粼地映著月光,風用手指撥弄著漣漪的琴絃。我支手托腮,長髮輕滑地落在床邊。
自入了慶州,我日日不得安寢。只要一閤眼,過去種種便悄然入夢。不睡,不願睡,更不敢睡。
為以防萬一,臉上的假面不再拿下,我輕撫臉頰漫不經心地向窗縫望去。錢侗志大才疏,為人粗莽;錢芙蓉淫亂貪色,野心勃勃。這兩人都不難對付,只有那個錢老賊現在還不露痕跡,想要拿下他怕不是那麼容易。
恍然間,窗上閃過一道人影。
誰?我斂神坐起,推窗一瞧,白色的茶梅間立著一人。身形纖弱,別有一番風流韻味。
披上外衣我跳窗而出,迎著月光慢慢靠近,暗色的影子於身後曳長。
他揹著我雙手撕扯著衣襟,發出哧哧的悶響。
這是在幹什麼?我虛眼再瞧,他吹著了火摺子,從衣縫裡抽出一個信封,慢慢點燃。火光映在封皮上,清晰了墨字。
“榮侯敬上。”我繃緊下顎。
身前這人猛地一震,跌坐到地上:“大……”
我一腳踩滅星火,藉著月色啟封細讀。一字一句地看去,冷汗不禁浮起。上面詳細述說了我誓奪四州,王上寸言不允的情況。若讓錢老賊看到,那我假冒王上御筆許下的承諾就不攻自破了。字裡行間無一殺字,卻句句奪命。上樑抽梯,好陰毒的一計,
我握緊雙